“破了。”暮然幽幽的声音，听得简凡天灵盖陡然一震。
“哪儿破了？”简凡快速翻飞镜子进行检查，“没有啊——”除了铜锈粗糙的颗粒质感，就剩下金属的沉重与阴凉，尤其是镜面部分，简凡看得那叫一个仔细，手指扫过，没发现有裂痕或者磕碰，但，当她拂过花瓣纹饰处，大叫出声，“呀！”
“哎哟！”老板也跳起了脚，“坏了坏了。”
简凡面如死灰，“老板…”
“还愣着干嘛呢？！快带她用清水去冲冲啊！”老板急得直跺脚，肥胖的肚子也跟着上下抖动着。
“啊？直接用水冲？这么，简单粗暴吗？”简凡瞪大眼睛，站起身来，看见的却是老板一脸紧张的盯着暮然看，准确的说，是暮然的手指。
“不用水冲那用什么？”老板着急起来，左顾右盼，看见了桌子上的啤酒罐，突发奇想，“我这儿还有半瓶二锅头，要不用那个？”
暮然紧攥着右手食指，指尖朝下，指腹上划有一道口子，肉皮有些外翻，血水从伤口涌出，浸湿了半个指尖，一颗颗血珠在指甲头前汇聚、壮大、再滴落，滩到地板上，就是一个大圈，殷红绽放。
“呀！破得这么厉害！怎么颜色还有点深呢？！”简凡将镜子暂时放在身旁的置物架上，问老板，“有酒精吗？医用的，不是二锅头。”
“我回家拿，就后面楼。”老板二话不说，跑出门外。
“还有创口贴！”简凡提醒道。
经过简单的消毒，伤口已完成包扎。
在清理伤口期间，暮然就很安静的站在水池边，任由简凡挤压脏血，酒精擦拭，她都不言不语，不皱眉头。简凡心下略略不安。
“小伙儿？”贴好创可贴后，简凡尝试性的轻声喊她。
但暮然却跟没听见一样，眼神发空，有些僵直，似乎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发呆，简凡开始发慌了。
“伙儿？然然。小然！”简凡越喊越害怕，就因为古董悬疑恐怖片看得太多了，她现在后背不住得在冒冷汗，“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
简凡颤巍巍的伸出两根手指，戳了下身边一动不动人的肩膀，终于见那肩膀有了条件反射的抖动，还有她架在肩膀上那颗死死盯着镜子的脑袋，也随之慢悠悠的转了过来。
“你干嘛？玩儿呢？”暮然一脸无辜的样子，就像是微风拂海面，一层一层的激荡起了简凡的暴怒情绪，转瞬间就浪花翻涌，激流涌进。
“暮然，你大爷！”
小风波结束，老板愣是猛仰头，一口气直接干翻一罐儿啤酒，心下才算踏实。
简凡事后，大脑也渐渐清醒，弄脏人古镜的阴影重新徘徊上心头。
这俩人一个害怕，一个担心。
害怕那个，害怕人家蓄意碰瓷，把小伤讹出了大病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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