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处罚皆落定,当日朝会后,查抄徐府的人还没到,未央宫就迎来了带着皇帝谕旨的太监。
褫夺徐苓掌管六宫的权利,却也没分给任何一个后妃,反而请了避世的太后出山,佩环和青书噙着泪替她打点着行李。
青书把装满了珠翠的妆奁放进木箱,一手攥着袖口抹泪,“娘娘千金贵体,去了那苦地方,四面白墙地,得多带着金银,也好打点着日子。”
一盒接着一盒往箱子里头装,打的是要把整个未央宫搬空的架势,还是佩环看不下去,撂下手头叠了一半的衣裳,走到箱子旁,把青书好不容易码整齐的盒子全取出来,放到一旁的空地上。
赎罪去的,要真带上这一箱的金银,恐怕又要惹出什么祸事,况且娘娘还是皇后,凤印尚在,待三年后回宫,还是后宫举足轻重的真主子,皇陵里的那些宫人,没胆子去触皇后的霉头。
没好气地瞪一眼青书,她愁的眉宇间拧出一个川字,“也不知娘娘那边如何了。”
徐苓天未亮就脱簪素衣地赶到建章宫前跪下,去的路上被叉到路中央的树枝绊摔了小腿,这才没在朝会开始前拦住成帝以陈情。
朝会开了约莫有一个多,差不多两个时辰,徐苓来时天色还暗沉地压着地面,等成帝下朝的仪仗出现在眼前,东边的山峰已经发着金光熠熠。
随侍太监瞥眼远处的人影,垂首对御驾道,“皇上,皇后娘娘正跪在建章宫门口请罪呢。”
闻言,成帝睁开假寐的眼,屈着手在虚空中摆了摆,“请皇后回未央宫。”
传话的小太监向徐苓一字不差地传达了成帝的话,徐苓唇齿翕动,转头向后盯着轿撵上的人。
御驾半刻停顿都无地从她身侧走过。
“臣妾此去皇陵三年,念及昨日种种,不禁怅惘上心头,特来与皇上话别,愿皇上能赏臣妾几句话的时间。”近两个时辰未饮水,她的声音像砂砾滚落般沙哑。
腿上骤然失力,徐苓摇摇欲坠,她推开付掷欲搀扶的手,“皇上连这点微末皇恩都不肯施与臣妾吗?”
长久默然。
成帝终于示意抬轿的太监落下轿撵,踱步至徐苓跟前,宽厚的手掌展开伸向她,温和得好似方才那个目不斜视的男人并非是他,
“皇后多想,想来是传话的人丢字少句,清早天寒,朕是忧心皇后身子,并非不愿见你。”
宫里伺候的人向来是伶俐之辈,不等成帝话落,先前传话的小太监就哐地跪下,边大声喊着“皇后娘娘恕罪”,边下狠手扇自己嘴巴子。
知道徐苓不喜见到这种场面,付掷几步上前,把人拉了下去。
徐苓则跟着成帝进到殿内,察觉到帝后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宫人鱼贯退出。
“皇上,”徐苓跪下,未施粉黛的脸上一片悲怆,“臣妾自知哥哥罪孽深重,辩无可辩,但平津侯府乃臣妾母家,与臣妾有着斩不断的血缘亲情,臣妾不敢求皇上开恩绕过徐家,可臣妾的侄儿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没见过几面,臣妾实在不忍见他夭折在辽西那荒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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