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小假期-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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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疆大叔高兴得不得了,一排洁白的牙齿裸露在风中,那黝黑的笑脸展现出一种原始的美好,他对我说:

      “来,握个手,好朋友。”

      我和他握了手,他的手粗壮而有力,我被握得生痛。阿联不失时机地给我俩拍照,阿联说:

      “好,再来一张,摆个要死的姿势...。”

      我莫名地笑了,心里甜甜地幸福。

      在伐木场,不说脏话,就是不合群,就是另类。在这里讲文明,那就是卑鄙下流,无耻,作践。

      在这里,说话三天不带‘鸟’字,所有人都会关切地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在这里,我学会了说‘鸟’话,他们也从我这里学会了‘他奶奶个胸’。

      在这里,我经常看见两个或者三个男人无端争吵,然后狠狠打了一架,下一妙就会看见他们把酒言欢,称兄道弟。

      相处久了,我才知道他们是一群毫无心机、纯真无比、豪爽粗野的男子汉,

      他们一言九鼎,光明磊落,我渐渐地喜欢上了他们。

      伐木场虽然工资很高,但是工作强度太大,工作时间也太长,

      每天晚上下班时骨头就像松了架子,苦不堪言,喝着大口大口的烈酒,麻醉不醒,心里依然觉得疼痛。

      做了三、四天,我的手脚都磨破皮了,旧伤未好,新伤又来,鲜血淋淋,连臀部都磨起了泡,坐凳子的是半斜着身子,我经常痛得眼泪哗哗哗。

      阿联总是安慰我:

      “王德全,我刚来也是这样,等你的身体起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就再也不会痛了。”

      新疆大叔恨我不争气:“鸟人,他奶奶个胸,脓包,混蛋,哭个屁!”

      整个伐木场只有一个货真价实的文明人,他是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大学生,

      大学生是专门管理后勤的,白天送菜过来,晚上就回多山镇,他说的话开头总是这样:“‘嗨’,‘你好’,‘帅哥,’。”

      有一次清晨,阳光明媚,和风习习,大学生心情大好,他一来到伐木场就跟我们打招呼:

      “Hello!大家早上好。”

      整个伐木场静悄悄的,这群男人面面相觑,并不知道大学生说的这个‘Hello’是什么意思,一时无语,

      新疆大叔斜头看了一眼坐在货车副驾驶的大学生,道:

      “好...好搂?搂你妹!”

      全伐木场‘哈哈哈’地笑了,闹哄哄一片。大学生下了车,背着手,脸红耳赤,摇摇头,道:

      “粗野,粗野,愚痴小儿,朽木不可雕也。”

      这天我们下班的早,夜幕还没有降临,日薄西山,饭菜当然也还没有煮熟。

      新疆大叔和几个工友拉我去喝酒,盛情难却,我们围坐一圈对饮,用的是生的西红柿和青辣椒下酒,

      我身体太差,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才喝完一碗白酒,吃了十几个西红柿和青辣椒,我竟然拉起了肚子。

      我带来的卫生纸刚好用完,就跑过去找阿联:“阿联,给我一些卫生纸,我要去解决大事。”

      阿联笑了,回我:“王德全,我来这里一年了,我们这里从来不用卫生纸。”

      “那你们用什么?”

      “金条。”

      “金条?”我大吃一惊,疑惑不解。

      阿联笑得更神秘,他说:“王德全,你来这里有一个星期了,我也不知道你每次都去哪里解决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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