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郝院长都这么说了，黄主任当然不能在明面上跟院长顶嘴，只得不忿地说道:“话是这么说，可这么个高中刚毕业的小孩儿懂什么呀，就算听，也该听懂行的人的话，不然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对咱们工作指指点点，咱们这工作还做不做了？”
黄洋一边说着，眼神一边若有似无地瞥了凌暮一眼，大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一直以旁观者自居的步黎巍突然开了口：“让他试试。”
黄洋顿时抓了狂：“让他试试？！步老师，您说得倒是轻巧，这可是文物啊！国家和人民的财富啊！别说是这幅《仕女图》，就算是费丹的任何一幅画，你找出来第二幅试……”
话说到一半，黄洋忽然想起这个讨人嫌的步凌暮之前说过他们家真的有，于是叹喘了一口恶气，不甘地改口道：“就算你们家有，那能跟这一幅画一样吗？你就让一个毛头小子来修，你真当你弟弟是神仙下凡呢？出了事你负责吗？”
“？？？”步黎巍表示他家真的没有费丹的画。
凌暮撇了撇嘴，心想当初费丹先生可是一共画了八幅《仕女图》呢，你要是非得要原画，回头请先生亲自画一幅不就好了，反正他还没投胎。
让一个非修复员的人触碰文物本身就不合规矩，更何况是个小孩子。
郝院长心里也没有把握，有些为难，对步黎巍说道：“步老师，还是算了吧……”
“出了事我负责。”步黎巍垂眸看画，连抬眼看都没看黄洋一眼。
“好！这是你说的，我看你到时候拿什么负责！”黄洋气得扯下手套，摔在操作台上，夺门而出。
凌暮倒有些为难了，看着步黎巍道：“啊？可是我从来都没干过这件事啊，万一弄坏了怎么办呀，这画好像对你们来说挺重要的诶……”
其实凌暮也想不明白，这种画在破钱山一捡一大堆，为什么阳间的人都这么珍惜嘞。
步黎巍看着凌暮那一双清澈的桃花眼，淡淡的说道：“没事，你要是实在拿不准，就先画底稿。”
步黎巍一双凤目沉静如水，泛着熠熠星河，河中波光潋滟，勾勒出一道道温柔。
这只鬼的书画可是师承吴门四大家的，就是齐名“江南四大才子”的那四位，步黎巍不信他的书画水平会比那个不学无术又资质平庸的黄洋差。
步黎巍不知道，当年凌暮和费丹两只鬼蹲在破钱山下赏画又是另一个故事。
此时，围观吃过的众人又激动了——
“哇！步老师对弟弟好温柔呀！弟弟也太好命了吧！”
“你们看，步老师完全信任弟弟呢！”
“……”
女同事们极力地压抑着激动的嗓音窃窃私语道。
步黎巍口袋里的糖糖听见了，不禁“哼”了一声：“切，我们家王妃娘娘当然信任殿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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