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既然都娶了姐姐,为什么还要糟蹋那小妹子,她……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那衣冠禽兽几句甜言蜜语就……就把她给骗到手了。呜呜,姝皇,姝皇,你……你被那禽兽害得苦了……”
寂静的厅堂里,只听一个粗犷的声音在悲戚大哭,边哭着边说着一些让人听来一头雾水的话。
木七止朝声音瞧去,只见一个一袭绿衣的人,伏在远处的桌子上,悲戚的哭声断断续续,可也听明白了,那哭泣的声音正是出自这一袭绿衣的人。
那肥头大耳的人,风尘仆仆的走上来,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指着那身穿绿衣的人骂道:“狗娘养的,你说!是不是你?你这狗娘养的坏了老子一只耳朵,老子要把你的狗头剁下来。”
那身穿绿衣的人豁然抬头,兀自的“呜呜”的哭个不止,对那肥头大耳人的谩骂却像是浑若不闻,又听他边哭边说道:“姝皇,姝皇,三郎回来了,三郎回来了,那衣冠禽兽花言巧语的骗了你,呜呜……呜呜……哼,他……他活该,他遭报应了,他把花花江山拱手送给了旁人,还……还成了阶下囚。姝皇,姝皇,这……这可苦了你罢,他……他气死了你姐姐不说,还……还让你跟着也成了阶下囚。三郎回来的还是晚了,晚了,三郎回得家去,那……那可都家破人亡了……呜呜……呜呜……”
这大厅里除了那哭泣的声音,众人都是一言不发,连那肥头大耳的人也怔怔的捂着耳朵,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木七止瞧清楚了这一袭绿衣的人,只见他四十多岁年纪,面容清癯,一头蓬蓬乱发披散开来,上面黑白斑驳,看样子是白发多却黑发少,嘴巴边上虬髯横生,样子更像是个乞丐,却与那一袭绿衣很不相宜。
这人眼圈红肿,泪水横流,一脸的沮丧,教人瞧来不免心生怜悯。
那肥头大耳的人大声的道:“你……你是什么人?刚才是不是你?”
这一袭绿衣的人只悲悲戚戚的哭着又道:“我……我是三郎啊,姝皇你……你怎么能忘了我?你不知道咱们两家是世交么?呜呜……咱二人指腹为婚,从小更……更是青梅竹马。呜呜……这些年来,三郎我……我可从来没忘过你,你瞧,你最喜欢绿色,我……我这身衣服还是临走的时候,你送我的,这么些年来,我……我视它为珍宝,却也天天的穿着它,呜呜,姝皇……”
木七止开始还一头雾水,不过细细想来,心里却也有些眉目,想道:“这人喊的‘姝皇’是谁?他说的那衣冠禽兽又是娶了姐姐,还把小妹子给骗来,断送了花花江山,又成了阶下囚,他还不是李后主?这‘姝皇’既然是妹妹,当然就是小周后了。对,对了,世人只知道大周后闺名是‘娥皇’,却都不知道小周后闺名是什么,这人既然和小周后青梅竹马,当然知道她的闺名了,难道小周后的闺名却是叫‘姝皇’?这人又说他们两家是世交,他又叫‘三郎’,难道他的名字就是三郎?不过他要是他们家的第三子呢,是不是也该叫‘三郎’?”
木七止见这人疯疯癫癫,怕是爱人被那李后主横刀夺爱,他这才神志不清,变得疯了起来,可他明明都疯了,为何还对曾经的爱人念念不忘?
柳杏儿和刘娥也是面面相觑,只觉这人用情之深,令人肃然起敬。
他的名字当然不是“三郎”,正如木七止心中所想,他家和那南唐周家是世家,他在家排行第三,小周后平时都管他“三郎,三郎”的叫,叫的甚是亲昵。他二人指腹为婚,更是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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