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疑窦重重-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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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蜡烛快要熄灭,香火快要燃尽,唯有坟头上的小草,还是那么绿,那么静······爸爸回头看我一眼,说声“磕个头了起来吧!”我就照着他的动作,虔诚地磕了三个头,便一前一后拾身而起。

        “大概饿了吧?前面柳树湾有一眼山泉,水很清凉,咱就到那边歇息去。”他提着挎包,朝那颗柳树走去。我失神地跟在后边,迈着酸麻的双腿,缓慢地走动······

        眼前有一股小小的溪流,源头就在就在那颗三人环抱都够不着的大柳树下。岁月的流逝,风雨的侵袭,使其遍体千疮万疤,孔洞相连,头上枯枝遍布,但它凭借顽强的意志,旺盛的生命力,克制着随时降临的死亡,撑持着绿色生命!这些稀疏而又翠绿的枝叶,遮挡住太阳的绿荫,便是见证。它的根有一半暴露在地表,所有根系却牢牢地扎进大地母亲的怀抱,显得倔强有力。小溪就从它的根部流出。说它小,也确实小极,只在它的源头,尚可看见一点水的踪迹,往下看,只是湿漉漉一片,在低洼处泛着几点白光。不知是树孕育了水,还是水给树绿的生命?这股奇特的水,这棵神秘的树,把我从迷失中带回现实,竟想论证一下柳树与溪水的哲理关系。

        “给你一个。”爸爸从挎包里掏出两个馒头,递到我面前,“先吃上一口,待我淘个泉,喝口水人就精神了。”

        “我······我不想吃。”

        “拿上。”不容分说,硬把馒头塞入我手。他就挽起袖管,俯身下蹲,两只手竟比铲子还要快,一会便刨一大坑。看着清澈的水位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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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不断地上升,他无比开心,无比兴奋,好像他掏的并非一眼普通的山泉,而是一股旺盛的财源。他微笑着,洗净双手,俯身痛饮。

        “啊!真凉,真甜。你喝一口尝尝,普天之下没有比这好喝的水。”

        火热天,身处荒山野岭,口干舌燥,还有比凉水更诱人的东西吗?确实没有。爸爸连喝带说,诱的人直觉口渴,便近前喝了几口——这个痛快,真是无法言传。爸爸斜身躺在柳树根上,背靠树干,示意我坐在他对面一块平正青石上,掏出旱烟袋,点燃抽着,好半晌,谁也没吭声。沉默,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它应该怎样打破呢?我的满腹疑问,竟不知从何起头。唉!这个权利还是让给爸爸。

        坐在对面的爸爸,来时的阴郁沉闷面容早就不见,恢复了我所熟悉的本来面目。他就像还清巨债一样轻松,又像是得了无价之宝一样兴奋。他动作优雅地抽完一袋烟,磕去烟灰,左手抚弄着烟锅,右手从包里摸出一个馒头,啃了一口说:“克服一下,这里可没有饭馆,只能靠它充饥。”

        “我不饿。”

        “不出那事吧!天快晌午了,我的肚子早就敲起了边鼓。”他故意扬起右手,朝馒头狠狠咬了一口,边嚼便说,“快些吃,我还有话要说。”

        我清楚爸爸的脾气,他要你做的事,就得多少应付一下。要不,即便是一件小事,也会惹他不高兴。我也犯不着为此等小事破坏他的心情,便拿起早就接过的馒头,极不情愿地吃上几口。他看了一眼,很是满意,过去的话儿,就像面前的小溪,汩汩涌出:

        “丹丹,你现在该明白了?你的生父,早就不在人世,这处墓地,就是他安息的地方。唉!算起来,已经过去了一十八个春秋!一十八年,整整一十八年,在我来说,确是一段很长的历史。在此期间,我经历了许许多多从未想过的事,忘却了许许多多留下深刻影响的事。我亲眼所见、亲生所葬的逝者,也有上百之数。其中不乏有直接关系的,都已逐渐淡忘。唯独对你的生父,却是至死不忘,每时每刻都会想起。在昨夜,就曾梦见他。他还是那么年轻,旧性未改,落落大方,谈吐不俗······直到现在,心里还酸楚楚的,实不是个滋味。也不知是怎么搞得,每当看见你,看见你妈妈,头脑中就有他的印象——这是我最大的心病!现在就把它全部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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