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亦真亦幻-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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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仙长下山访友,命我看守洞府,言说自己一年半载未必能返,要我用心修炼。师父一离开,寻思此乃试飞的天赐良机,一晚上未曾合眼,好不容易盼到东方发白,即便起床,匆匆梳洗,忙忙收拾,一切就绪,持着一丝疑虑,怀着偷吃禁果的心情,好在上苍有成人之美——天,出奇的晴朗。

        我锁好洞门,跑步下了山岗,来到广袤的茫茫大草原上。这里有牧童,有牛羊,有欢叫着的小鸟,有洁白的帐篷,有------这些在大自然中起的最早,平日里看去最美丽、最迷人的所有一切,在我眼里变得渺小了许多。我只这么轻轻瞥了一眼,便暗用丹田之气,双腿猛地往后一蹬,双臂往上一扬——突然间,奇迹出现了!我竟比燕子还灵巧,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渐渐地、渐渐地,我升空了------啊,我真的飞起来了!

        飞呀飞呀,我与蓝天亲上了嘴;飘呀飘呀,我与白云结为伴。还有美丽的鸟儿,凉凉的清风,萦绕我身边。在那浩如烟海、虚无缥缈的太空中,有它们为伴,并不为独自一人而感到寂寞,只是尽情饱览自然界的诸般景色。

        正如乡邻们平常所说:“盐多了不咸,蜜多了不甜。”心性好游的我,遇上如此机缘,每个地方转悠不足三遍,便觉兴味盎然,了无乐趣,心想还不如找寻几个知己朋友,尽情畅谈,抒发胸臆更为痛快。顺着这个念头,我就从广袤的天空,进入大城市,又从城市飞到大草原,直至小山村,无论那些骑自行车上班的,酒足饭饱、闲逛马路的,或是开动机器的,坐在课桌边读书的,还有坐在电视机旁评头论足的,以及放牧、抡锄、扶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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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勤劳作的,反正是全部生活在大地上的所有人,用我的特异功能逐个透察,没有发现一个投缘的。看着眼前让人眼花缭乱的一切,我实在感到有点悲哀,自怨自艾间,眼前猛地一亮,竟发现我的那个仙人师伯在一处洞府前练剑。我俩虽说只见个一面,谈论却很投缘,十分敬佩他的人品,素日里每每思念,现在难得一见,便匆匆降落,抢步上前,跪拜施礼毕,方才问道:“师伯,好久未见。弟子以为您早升仙界,却怎么还在人间?”

        “哟,是你。”他慈爱地冲我微微一笑,还剑入鞘,只手扶我起来,手捻银须道,“在一个道德明了的人眼里,无论住在那里,吃苦享乐都是一样,没什么值得奇怪。你今天找我,难道说又有不快之事?”

        “不,师伯。我没有什么不快,也不敢叨扰于您。”

        “哎哟,你还想瞒着我?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你的心事。这亦是仙家之妙用,只怪你道行不足、修行不到,不识其可。你呀,违背师命,私自游玩,孤身一人,寡寡淡淡,冷冷清清,没有多少乐趣,想要一个脾味相投的玩伴,谈玄论道,抒发胸臆,你说是也不是?”

        被他一语道破海底眼,我除了深深钦佩他的神通,暗暗赞叹他的道妙,嘴干张了几下,吐不出一句合适的话,只能涨红面孔,点头默认。

        师伯看到我的宭态,满脸乐开花,笑眯眯地说:“其实,你的这个要求也不难满足。我最近也收了个徒弟,与你年纪相仿,心性相同,保准能让你得到想象中的乐趣。”

        “真的?”我更为惊奇,急切切问道。

        “那还有假。”他回应一声,就把我领入洞中,从后面喊出一个人来。我细一打量,似曾相识,极为面善,就是想不起在那见过。他热情而很有礼貌地打声招呼,便自我介绍说,他名叫常熟,字贾珍,秦州人氏,跟师父学医刚满一载,专攻草药方剂,只图济世治病疗疾,积些善果。待艺精之后,便辞师下山,临难济人去。刚一接触,就很投缘,言谈入情入味,举止落落大方。凡是他所知道的,他都知晓.并且所见相同。我俩整日或探讨人生真谛、或比剑、或弈棋、或抚琴、或作画、或吟诗、或高歌、或谱曲------相互取长补短,弄懂了许多不明之事,增添了不少新的见识。在简陋的山洞里.有自由、有知音、有乐趣,所需的精神食粮,应有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有一切,使人心花怒放,自我陶醉,可谓是心满意足。当真是人生在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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