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水深火热了一宿,泉州也笙歌鼎沸了一夜,两府之间距离虽说不远不近,却仿似隔着一个世界。
一大清早,香桃和秋荷两位丫鬟,一个端着大水盆,一个拿着洗漱用具,正站在小姐房门前,准备起床伺候,等待之余,眼角却不断好奇打量着门边的男仆。
“咦?姐姐,这是小姐新收的仆人吗?昨天我还没见过他呢,好倜傥哦。”
年纪大一些的秋荷笑着嗔骂:“骚蹄子,小小年纪就知道思春了?”下人嘛,平常除了干活,就是东家长西家短。
香桃不依:“那又怎样,将来主母总要把我们许配给人的,众家丁中,我情愿嫁给他。”
秋荷清楚,她们这些丫鬟长大以后,只有几种出路,一是男主人另眼看待,收为小妾;二是直接配予同样身份的小厮;三是转卖嫁人。不管是否能攀上高枝,还是平平庸庸,个人都没什么选择权,常听说丫鬟与人私奔,无非是不满现实安排罢了。
“嘻嘻,要不要我去帮你搭个话?!”
“讨厌!”
楚峰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定定站在房门边上,一动不动,貌似恒古以来就是这般。
“吵什么吵!”屋里苏灵萱厌厌的喝斥了一声。
昨晚洗澡房的事,令她小小失眠了,冲击确实是有的,但自己一死是小事,苏家兴盛和奶奶的寄托,却凌驾于诸事之上,苏灵萱自诩自己的理智大于感性,再憋屈也得忍着。
苏灵萱毕竟支撑着半大个苏家的经济体系,心志和承受能力非一般寻常女子可比,调适一下,便扭转过来了,诚如楚峰所说,这不是怕不怕死的关系,是值不值得的问题,为一不知名的男人殉节,确实蛮冤的。
这年头,辱德被公诸于众,不得不以死明志的,叫贞节,大把粉饰清白,苟且偷安的,天知地知,不说出去又有谁知道?还好当时楚峰眼中没有丝毫亵du之意,勉强可以说服自己,等同于被一条狗偷看了。
来日方长,我整不死他?!
寻思间,两名丫鬟已进屋伺候。
“小姐小姐,你可知道这几日郡城发生了什么事么?!”香桃神秘兮兮说。
苏灵萱懒洋洋道:“什么?”
香桃献宝似的:“听说是有名江洋大盗潜入郡城,官兵正满城缉捕,都闹得翻天了。”
“哦,秋荷跟我提过。”苏灵萱下意识瞄瞄门外的楚峰。“那江洋大盗长的什么样子?”
“当然是面目狰狞、血口獠牙啰,那厮身高九尺,壮如一头熊瞎子,左手提溜一把开山斧,右手拎着一名婴孩,啃一口便砍一斧,无人能够匹敌,直杀得官兵四处走散,直到现在,仍逍遥在外。”说到这儿,香桃还打了个灵激,生象亲眼所见一般。
噗哧,苏灵萱乐了。“死丫头,说书呢,往后别看那么多野说外传,吓唬自己便罢了,还要来吓唬我。”
香桃不无忧心的说:“小姐,外头那么乱,今天还要去东胡吗?倘若不巧碰上那贼人,可怎么是好?不如咱们改天吧?”
苏灵萱白了她一眼,还用得着你说,这个‘不巧’早就发生了。“奶奶的意思谁敢违抗?”
香桃迟疑道:“小姐,若有人夺魁,你真要奉祖母之命嫁他吗?”
苏灵萱久久无语。
......
三月,春气和柔,往常这时候,文人骚客、公子小姐们已出行踏春了,只不过如今锁城,不免少了几许热闹,多了几分寥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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