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二十一年,冬至,宜祭祀造屋,忌出行,破土。
忽然那场鹅毛雪,覆盖了九州的江河,连带着洛阳城和长安以东都被这场雪覆盖,不见行人,亦然不见归人,江南也逐渐降下雪来,但是总归还是北方雪大一些。
车马铜铃,路边溅起的碎雪打落车前草的枯叶,若有若无的咳嗽声扰乱了驿道的宁静,这样的隆冬时节,手指漏出袖口,都可以感觉到寒意随着血液蔓延的气候。狂奔的车马实在是不多见,虽然二三十里后就是繁华的洛阳城,但是人烟吹不至远野,汤食暖不过离人肠。
几声难掩的咳嗽从车厢传来,赶车人一记叫号,马缰绷紧,马蹄碎步小许,缓缓停了下来。
“玄官少爷,你没事吧,你为何不等到来年开春再离开洛阳,这样冷的天气,你身体受不了的。”汉子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问候了一句。
马车上的小木门被慢慢推开,刺眼的阳光晃过少年,或许不该说是少年,这孩子只有七八岁,面色苍白虚弱,嘴唇略微有些发紫,不知是冻的还是病了,一副先天不足的模样,胸前挂着串祈福的念珠,身板羸弱。
李玄官摆了摆手,对着赶车人说道,“在洛阳城,我在卿天监受的鞭刑,一时半会也好不了,等到来年春天,想要走,也没那么容易,趁着第二场雪,我们出城,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事情。”
“还有多远?”李玄官皱着眉头。
“不远了,我们已经离开洛阳城三十多里了,等安顿下来,我们先看病。”汉子哆哆嗦嗦,把身上棉衣拢了拢。
李玄官挑了挑眉毛,“不着急,走小路,找个地方歇一歇……,大路人多眼杂,我们绕着走。”
“可你的病?”
“一时半会死不了,照我说的办就行了。”李玄官放下门帘,哆嗦着,缩回车厢里面。
车厢里。
李玄官从旁边衣裘里面抱出黑色的檀木盒子,呆呆地坐着,风雪击打在窗沿上,面目不清。
李玄官轻轻抚摸着檀木盒,将脸贴在上面低声说道,咬着牙,“爹啊,你曾经和我说过,人生三万天,不过匆匆,借一副皮囊,到老而已……可是我不甘心呀……不甘心……”
车外风呼呼挂着,几乎已经看不清驿道的模样,远处的山林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一片寂寥。
马已经狂奔了一个时辰,这种天气,在外面一炷香,人都能冻成冰棍,马很明显力气已经用尽,撅着脖子喘着粗气。
“玄官少爷,我们要不要歇一歇,马好像脱力了……”赶车人在车辕上嘟囔了一声。
车速稍微慢了一点,车厢里面一声低咳,“停下……歇一会。”
车门稍微一打开,一支弩箭顺着车门的缝隙就穿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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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随后就是一声金石相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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