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德感觉眼前的世界完全变了个样子。
妻子依旧是妻子,只是多了层隔膜。他和她说话不再像从前那样无所顾忌,而是客客气气的。
他无法再心安理得地接受的生活照顾,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在家里像个客人。
他甚至产生了分居的念头,只是努力遏制着,才没把被褥从卧室搬到书房。
那件价格昂贵的衬衫,他舍不得洗,直接挂进衣柜,尽量与其它衣服分开。
一天,妻子说那衬衫该洗了,他烦躁地命令她不要管。那一刻,她愣了一下,脸发白。
他觉得无所谓。衬衫上沾着樊雅身体的气息。他闻得到。
他了解妻子就像了解自己。她不会离开他,到死都不会。。
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四点多,他再也按捺不住,开车去了南郊。
铁门左下角的小门虚掩着,他走了进去。
别墅前面,他沿着覆满爬山虎的墙壁向上走。
在拐弯的一棵梧桐树下,他站住了,有些气喘,额头渗出一层汗。
正调整着呼吸,他忽然听见吱噶一声,爬山虎枝蔓间,一扇小门开了,梵雅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条杏色长裙,肩头裹着一条长长的黑色针织披肩。沉甸甸的流苏拖坠到她的脚踝,风一吹就四散开,犹如飞溅的雨滴,将落未落。
他伤感地望着她,心情复杂。
“我在窗口看见你。”她微笑着。
他注意到她右嘴角有块溃疡。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温和地问。
“为了纠正一个错误。”她平静地说,“对不起,我太自私了,不该搅扰你的生活。”
他不说话,内心激烈起伏着。
她裹紧披肩,朝梧桐树下走了几步,眺望着山野。
“我不该因为自己不幸就破怀你的幸福。你妻子如果知道,一定恨我。”她继续说。
“你想多了。”他低声说。
她恍若没听见他的话。
“我爱他,”她说,“曾经,他也爱我。而今一切都没了。我不甘心。”
又是‘他’。安以德想。
这个‘他’到底是谁,柯鄞赫,还是曾经的某个情人呢?
他无从得知。不过眼下,这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选择我?”他内心挣扎着问。
“对不起,”她低声回答,“如果重新来过,我一定和你在一起,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可惜这辈子没这样的福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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