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赶到皇帝寝殿时，里面已经跪满了御医。
“陛下怎么样了？”皇后问。
御医不敢抬头，颤颤巍巍道：“陛下……”
陛下的病情，他不敢说。
“萋萋……”
皇后转身往寝殿里侧走去。
此时的皇帝已经面无人色，明黄锦被上是大片的血迹。
皇后恍惚了下，明明昨日还在纵情声色，为何今日就这样了？
皇帝挣扎着坐起，倚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拍了拍龙床，示意皇后坐下。
“陪朕说说话吧。”
皇后在床边坐了下来，恨了一辈子的男人，曾经她不止一次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话来诅咒他。
可看到他的弥留之际，皇后才明白，恨比爱更容易放下。
皇帝抬手轻轻的抚摸皇后的脸，虚弱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打扮成这样，朕还是喜欢你马上英姿飒爽的样子。”
皇后未出嫁时，生的花容月貌，将门虎女，纵马英姿，引的无数儿郎驻足观望。
风乍起，吹动红色披风翻飞，她与秋阳都耀眼。
还是皇子的皇帝被迷了心，暗暗许下誓言，此生非叶萋萋不娶。
皇后别过头，眼睛酸涩的厉害：“可是在九重深宫里臣妾便在不能上马驰骋。”
“朕困了你一辈子，也困了自己一辈子，但是朕不悔，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你一直留在身边。”
“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原谅你？”
没有在用臣妾，可皇帝依然是朕，其实他到这一刻也不懂，他想要的那回不去的过去，从来都是他自己回不去。
“你的倔脾气，一恨便是一辈子，萋萋，你觉得朕死后是在天上还是地下？”
皇后轻嗤：“陛下昏庸无德，纵容妖后霍乱朝纲，死后必然是要下地狱的。”
“那你呢？”
“自然也是要下地狱。”
皇帝欣慰一笑，目光渐渐涣散：“那就好，这样朕就不会找不到你了。”
“这一世太辛苦，黄泉碧落你还要让我不得安生？”
皇帝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无力的歪了歪头：“辛苦也好，痛苦也罢，只要你在身边，便不觉得有什么所谓，你要闹，朕便陪着你闹，你要江山，朕便给你江山，现在朕先要先去找我们的烈儿了，你要保重。”
言毕，摸着皇后的手手重重落下。
皇帝子嗣众多，可他从未认真看过，只有皇后所出三子得他看重，不为嫡出，只为他们是叶萋萋的子嗣，大皇子赫连烈亦是皇帝临死都抹不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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