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天气就暖和起来。
不过草原那边并没有如朱宸濠所料，在开春后便袭扰大明的边境地区。
虽说对方没有发动攻势，但朱宸濠却也不敢稍有松懈，而是传下旨意，令各边镇加强防备，并多派斥候查探蒙古各部族的动态。
一旦有风吹草动，他才能在第一时间掌握对方的动态，继而再决定是否率军与漠南蒙古决战。
当然，要是蒙古部族一直都不出兵，那朱宸濠也只能学朱老四，带兵深入草原主动出击了。
只是这样做很可能劳师动众却一无所获。
毕竟草原那么大，人家要是不想跟你打，那就只能徒耗钱粮，瞎逛一圈之后悻悻而归。
朱老四当年就仗着国力雄厚多次率领数十万大军亲征，但真正跟蒙古军队交战的次数则少得可怜。
大多数情况下，都只能耀武扬威一番后回转京师。
这个投入和产出明显不成比例。
所以朱老四死后，继任的儿子和孙子都知道像这样跑去草原乱晃并没有什么卵用，于是便不再这么干，只老老实实地守住边界地区就好。
只有朱祁镇不知好歹，啥都想跟朱老四相比，先是再下西洋，后又在太监王振的蛊惑下御驾亲征，结果就当了一回“叫门天子”。
朱宸濠不想跑去找蒙古人，而是盼着对方能来找自己。
只要草原大军敢来，他就有信心一举击溃对方的主力。
而一旦歼灭了漠南蒙古的最强军团，朱宸濠便可以派出配备燧发枪的轻骑兵，学习哥萨克骑兵的战术，不断压缩蒙古部族的生存空间。
到那时，蒙古人除了归顺大明外，就只能一路往北去尝尝冰天雪地的滋味。
但即便能逃到西伯利亚，也不可能就此远离大明的威胁。
因为大明的旗帜，早晚是要抵达北极圈的。
除非这些人能跑到极点附近去跟北极熊作伴，否则最终也只能乖乖就范。
在等待漠南蒙古行动的过程中，朱宸濠也在积极备战。
大批粮食由南方运送到北京，其余装备和物资也都在囤积中。
朱宸濠的备战过程，肯定要比当年的朱老四轻松多了。
朱老四数次亲征漠北，所率领的部队都是几十万人。
那消耗当然也是极为可怖的。
可朱宸濠如今依靠的已不是人数，而是武器。
他要跟蒙古开战，所统率的军队顶了天也就六、七万人而已。
以大明的国力，只准备这点儿人出征的物资，那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除了狠抓战备工作外，朱宸濠几乎一有空就往前进基地跑。
而基地的那些研究成果，也让他颇为振奋。
四月的某一天，朱宸濠又来到了前进基地。
他这次来，主要是试炮。
此刻为朱宸濠所展示的，当然不是弗朗机炮，而是跟历史上的红夷大炮差不多的前膛加农炮。
这种长身管，纺锤形结构的火炮，已设有准星和照门，重心两侧还加装了炮耳，可以调节射击的角度。
显然，这种炮已能按照抛物线来计算弹道，大大提高了射击精度。
“轰！轰！”
随着连续几声巨响，远处瞬间便被炮弹击打得土石横飞。
朱宸濠此刻正眯着一只眼，手上则拿着一根长筒状的物品，放在另一只眼睛上。
很明显，他手中所持有的东西，正是单筒望远镜。
看样子，严嵩与刘天和在对玻璃的研究上，又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好，很好。”
放心手中的望远镜后，朱宸濠由衷地夸赞了一声。
一旁的刘天和跟严嵩则显得颇为平静。
看来俩人对大炮的威力和精度早已有了最清晰的了解，因而朱宸濠的反应也自然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朱宸濠连说几个好之后，又上前几步，径直来到了一门大炮跟前。
看着眼前这门足有三米多长，线条流畅的大炮，朱宸濠忍不住直接上手，细细地抚摸了几下。
感受着炮身残留的温度，朱宸濠大为满意。
大明有如此利器，还何惧之有？
等葡萄牙工匠到了，建造出改进后的宝船，再配上这种威力强劲，射程又远的大炮，大海上恐怕也找不出什么敌手来了。
“陛下。”
就在朱宸濠心情激动之际，严嵩靠过去说道：
“还请陛下为此炮命名。”
“嗯？这不就是红夷大炮么，呃……”
朱宸濠刚开口说了一句就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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