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奕明确展示自家的实力之后，孙雁生心中的懊悔就开始剧烈上升，甚至超过了江奕。
十几万台影碟机的小市场，和上千万台的打法完全不同。前者是一个小众市场，靠的是每台影碟机能够有所斩获；后者是一个大众市场，靠的是量。
由于没有预测到VCD的市场潜力，所以他对武强的要价也只有几百万美元，授权也是一次性、无限制。在他看来，一年最多卖出去10万台，五年时间DVD就会面世，所以每个芯片的授权费也不低。
可是如果能达到上千万台的销量，自己可就亏大了。因为哪怕是每一枚芯片授权1美元，都能获得上千万美元的授权费，而且是每年都有。
张万猛也注意到了孙雁生的失落，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儿。这两家的合作一直让他不满，现在报应了吧！
“江老板，我们公司现在也基本上也已经结束试制，产品快要走向市场了。”
张万猛忽然有一种求人的感觉。两家的产品相似度很高，可是对方的价格却只有自家的一半多一点儿，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生存下去。
“张总，我觉得你们的产品只能停在实验室了。”江奕没有给他任何侥幸的机会，直接浇灭了他最后的希望。
以前的数百万美元研发费用，或许大部分都会打了水漂，对地方政府、对企业员工怎么交代？
赵晓晴看着两个中年人被江奕打压地抬不起头来，忽然涌起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是看出来了：这三个人虽然交锋的次数不多，但是张和孙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现在之所以还没有离开，更多的像是不甘心离开这个舞台，可是战争实际上已经结束了。
商战残酷如斯，让女生感到了不适应，尤其是当她需要直接面对失意者时。
“我们可以为你们的产品做代工，我知道你们现在的产能还没有上来。”张万猛现在必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因为这样才能让公司向地方政府交代。
至于投资者，现在已经顾不上了，而且投资者本来就是国有为主。
江奕倒是挺好奇张万猛的取向。这个人到底还是知识分子，有着自己的尊严和坚守，像极了那个正牌的外语培训机构，即使自己输光也要先清空对员工、对交了学费的家长欠的债。
现在的张万猛又要放弃一些东西，去为当地争取一些就业和税收机会，仅仅是因为那是他们的期望。华国可敬又可叹的知识分子！
可是，眼前这个人又是华国VCD产业战败的根源，是那个能够花上数百万美元去研发、做广告，却不愿意花一点钱去申请知识产权的时代弃儿。
“外包其实已经基本确定了，就在任城周边几个地市。不过如果你们能和孙总一起开发更新的影碟机，以及DVD产品的话，我相信你们的实验室还有存在的价值，而且你们可以保留现在的两条生产线作为中试使用。”
江奕为张万猛开了一个口子，一个小小的缝隙，让他能够体面的退场，让他能够向地方交代。
可惜，孙雁生不干了:“影碟机的更新换代还行，单独搞DVD研发的投入太大了，张总你们的研发实力达不到，江老板你们的财力也不够。”
孙雁生的最大利益就是江奕能够使用自己计划前头研发的MPEG2芯片，如果江奕另起炉灶，就相当于对自己的技术起了替代作用。你们已经参股了25%，何必挖自己的墙角？
“会不会合作，我们没关系。现在的VCD够我们忙活几年的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更新换代。”江奕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根本不接孙雁生的招。
至少在孙雁生看来，江奕是“无所谓”的。
己方有了基于MPEG功能的进一步开发权，孙雁生不参与的话，最多是让己方的步伐慢一些；可是江奕很清楚DVD的价格还高得很、大规模推广还早得很，真正要爆发已经是下一个世纪的事情了。
更何况，系统控制软件、音频技术升级也还需要开发时间，否则就算是想进军、自己也接不住DVD产业。
孙雁生不答应，江奕无所谓，这可苦了张万猛。
江奕家跟自己没交情，可是孙雁生可是长期合作伙伴：“孙总，看在过去兄弟们合作愉快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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