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何去何从-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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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曹耀从那两头骡子背上掏出什么东西,别管是前年劫道的陈年烟草还是从边军军官手上换来的,都不会让刘承宗惊讶。

        “鱼河堡议事时提到左挂子,公文上说他有贼骑万众,我不信。”曹耀摇着头道:“就是把骑马、骑驴、骑牛、骑骡子的全算上,有个两千骑顶天了。”

        他明显看不上王左挂,也不觉得这是条明路,吐出口烟摆手道:“投他还不如去寻王嘉胤。”

        王嘉胤也是贼,其下有不沾泥、杨六等人,在鱼河堡东北边墙内秦晋交界的府谷县,专事掠夺富家。

        刘承宗连忙摆手,道:“不是要投,是躲着他们走。”

        他脑海中的记忆对这段时间层出不穷的叛军头目并不清晰,也就有仨能叫上名字的人物,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

        巧的是这仨人他都认识。

        高迎祥是安塞人,马贼头子,曾因走私马匹在米脂大牢从春天住到秋天,懂的东西很多,教过相马、骑射、骑术还有些实战经验。

        人家尽心教俩兄弟,就为刘举人能把他放出去,但刘举人胆子小,高迎祥在外头的兄弟把金银盒子送到家里都不敢要。

        最后刘承宗都蹭完高迎祥的断头饭了,还是外头的兄弟贿赂了当时的县令,这才把人救了出去。

        高迎祥出牢房当天夜里带人折回城里,拿弓箭射他们家大门,还拿青砖砸坏了个黄铜门环。

        这个人在去年在安塞聚集饥民起兵了,在刘承宗另一份记忆里他号闯王,转战东西。

        后来做了大西皇帝的张献忠,刘氏兄弟跟他不太熟,也只见过一面,俩兄弟当兵前在家乡摆了流水席,只记得那天有个叫张献忠的延安府捕快喝了许多酒,指天骂地的出洋相,牢骚满腹。

        还有银川驿卒李自成,这个时候还叫李鸿基,跟刘承祖同岁,所以刘承宗见面要叫一声黄娃哥,关系不远不近。

        当年刘举人找驿丞来教骑术,连顿好吃的饭菜也舍不得请,来了几次人家就不来了,把年轻的李鸿基派来,教过一段。

        刘承宗不知道这些起兵的豪杰谁好谁坏、谁强谁弱,但他知道活着,谁活得久谁厉害。

        所以其他起兵头目都靠不住,投奔他们是死路一条,自然不推荐曹耀去投,只是问道:“你觉得他们这些贼人,如今散布何处?”

        曹耀却没立即回答,眯着眼睛沉吟着:“躲着他们走,左挂子和王嘉胤的马多人更多,对,是要躲着走——可咱要往南走,他们也要往南走啊!”

        躲着走不光是怕狭路相逢,还因为大牲口和人都得吃饭,叛军走过的地方只怕山里连草都没有了。

        跟他们撞上是死路一条,甚至跟在屁股后头走他们走过的路,也是死路。

        说着,曹耀就从篝火里挑出根短枝,在地上边画边道:“他们声势越来越大,能不害怕朝廷调边军讨他们?定是要离开边防,离边军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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