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和油腻腻场务官的酒宴,黄文炳破天荒没有提出去春院乐呵一把,就此起身召人把这肥猪送回家去了,半醉半醒卧倒在竹席上嗟叹……
翌日,王伦来找他,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呕吐物一地、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期期艾艾,张口就要酒来。
“老黄,至于吗?受这么大刺激?”
“你懂什么!我等寒窗苦读十几载,州试四千人抢那九个解额!然后再十中选一进入殿试!其中多少苦楚憧憬?还不就是为了享受金榜题名,夸耀乡里?”
王伦嘲讽道:“那你真容易满足的。”
“我?怎么会满足!”黄文炳仰卧道,“要不然会去浸润蔡九以图捷径?可是最近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到如此幸进之人爬上枝头高歌!这朝廷是怎么了?当知州都不需要过亲民官这一步了吗?这样的人上来能有屁的作为!写几首破诗,出个诗集?”
王伦诧异:“哎呦呦,咱们的黄通判什么时候开始为百姓着想了?”
黄文炳一扔枕头:“我就是气这种人爬得比我快!蔡薿好歹和我是同一科,这姓韩的凭什么写了一首献媚诗,就能爬得这么快!五年从布衣升知州!我他娘干了十年才一任通判!还是南康军通判!三县七万户!”
王伦静静看他不平衡大作,黄文炳在榻上辗转反侧,直呼要酒来解愁!王伦叹一声出门去了,俄而又回来。
“老黄,我想到一个出气的主意,你要不要来?”
“不要!你把金刚经摆在我面前也没有用!”
“吕方、周通,帮黄通判下楼~”
黄文炳就这么被穿了衣裳下楼,客栈后院干净,三个拴马柱上绑了麻袋草人:白绢做脸、笔墨眉眼朱砂小口,胸前麻布褂子提两字,韩某。
“你这是干什么?”
“拿着这根棍子,打打出气,直接上拳头也好,都是草料。”
黄文炳圆了眼睛:“胡闹!这要被人看见!你我项上人头可不保!”
王伦撸起袖子,武打开来:“让你写诗!让你写诗!还写不写……”
吕方、周通尴尬,黄文炳拿紧了棒子急跑几步:“王兄让开,我来撒撒邪火!看么看?打得就是你个憋孙儿!”
棍棒相加,咒骂不绝,两个体面人对着三个稻草人撒气,还挺自嗨。
“吕伢子,哥哥和黄通判昨晚受什么刺激了?”
吕方握着剑道:“可能有些恶官该杀吧?”
……
“多谢王兄,出这一身汗,气也消了大半,我好多了。”
“我也一样,打假人这么解气,打真人会不会更爽?”
黄文炳闻言停了脚步:“你不会想偷偷摸进去,把姓韩的劫出来打一顿吧?我知道你手下不缺这种人。”
“那怎么行!这人虽然是幸进,但没干伤天害理之事,不能以暴制暴。”
“对,不能以暴制暴,我是不想见他,这协助文书,你去求吧!”
“他不肯给我怎么办?”
“放心,他巴不得你免费帮他剿贼呢,至于你想保这些人,以牵扯其他案件为由,押送回江州处置!”
王伦道:“他们在黄州作案,那场务官第一个会跳出来反对!”
“那就找一个更大的案子压他!”
王伦摸不着头脑,他对这片不熟:“更大的案子?”
“12年前的真州发运司钱库失窃案!”
“钱库失窃案?”
“江州、饶州左近州府好多地方都有钱监,大部分是要上缴国库,统一押运至发运司,以供采买用度,崇宁三年钱库曾遭偷盗,损失二十万贯!由此事,鲁公推改漕运转般法为直达法,以防吏卒糜费,勾结贼人侵盗!”
王伦叹奇:“原来是这样!”
“崇宁五年我入京参加省试,遇到当地举子闲聊,他们给我讲了许多细节,尤是如同亲眼所见。”
“那用这件案子把人保出来,回了江州怎么脱身?”
黄文炳学着王伦一摊手:“抓错人了啊~”
“抓错人了……蔡九会信吗?”
“王兄,你是不是傻?你上了船,顺流长江爱去哪去哪,这还用我教?换了衣裳清白人一个!但是有黥字的会麻烦~”
王伦上前一步握住黄文炳的手道:“真是黄神机啊!就照你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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