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突然变得死寂,连笑声都听不见了。 九儿呆了半晌,眼泪终于流下面颊,颤声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但你……你为何不一个人逃走。” 龙叹道:“你又为何不走,你难道不能等逃出去后,再设法来救我么,那样岂非比两个人都被困死强得多。” 九儿怔了怔,却又突然“噗哧”一笑。 龙皱眉道:“你笑什么?难道这道理不对么?” 九儿幽幽道:“你既然早已想通这道理,为何又不自己先逃出去,再设法来救我?” 这次龙也不禁怔住了,怔了半晌,苦笑道:“方才我只道你是个傻姑娘,却不想我比你还要傻得多。” 九儿柔声道:“你一点也不傻,你只是为了太关心我,处处想着我,却将自己忘了。” 龙忍不住轻抚着她的头发,叹道:“那么你呢?你岂非也是为了我,而忘了自己么?” 九儿嘤咛一声,整个人都钻进他怀里。 龙只有孤苦伶仃,无父无母,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自从遇到九儿之后,虽然早就把一丝情愫寄到九儿的身声,九儿的手指都未沾过,又几时享受过这样的儿女柔情,一时之间,他但觉神思迷惘,也不知是乐是悲?是愁是喜? 人们在这种生死与共的患难中,情感往往会在不知不觉间滋长,那速度简直连他们自己都想像不出。 连想像都无法想像的事,又怎能徂止得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九儿一跃而起,红着脸笑道:“你瞧,我们竟都变成了呆子,竟未想到这门既能从外面打开,自然就更能从里面打开了,否则那**宫主活着时,难道都要等人从外面开门么?”她越想这道理越对,不禁越越是开心。 龙却又长叹了一声,苦笑道:“那老人既已知道这门户枢纽所在,掌中又有那般锋利的剑,只要举手之劳,就可将机关弄坏,这石门重逾千斤,机簧若是被毁,还有谁能推得开,他既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自然早已想到这其中的关键。” 九儿怔了怔,笑容突然不见,呐呐道:“但……这里的珠宝,他难道全不要了么?” 龙叹道:“人既被困死在这里,珠宝自然更不会跑了,反正迟早总是他的,他又何必着急,何况,他目的本就不在这些珠宝上。” 九儿颓然坐了下来,怔了半晌,突又展颜一笑,道:“在今早上之前,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和你死在一起,但奇怪的是,我现在竟一点也不觉害怕,我现在才知道,死,并不是我想像中那么可怕的事,何况我能和你死在一起,总比那八个女孩子强得多了。” 龙眼睛突然一亮,失声道:“你那八个女孩子?” 九儿也不知为何突然叫起来,吃吃道:“是,是呀。” 龙抓住她的手,道:“你瞧清楚了么?的确是八个?不是九个?” 金燕子想了想,道:“不多不少,正是八个。” 她忍不住又道:“但八个九个,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龙大声道:“有关系的,简直大有关系了。” 九儿瞧他竟似喜动颜色,不禁更是奇怪,问道:“有什么关系?那些女孩子岂非都已死了么?” 龙紧紧握住她的手,道:“那老人亲眼瞧见九个女孩子进来,以他的眼力,自然不会看错,而你却只瞧见八个女子的身,也没有瞧错。” 他长长吐了口气,眼睛盯着九儿,一字字道:“那么,我问你,第九个女孩子,到那里去了?” 九儿似懂非懂,喃喃道:“是呀,那第九个女孩子,难道不见了么?” 龙道:“偌大的一个人,怎会不见。” 九儿道:“是呀,那么大的人,又怎会不见呢?” 龙失笑道:“你难道还不憧,那第九个女孩子踪影不见,想必是因为这里还另有出路,否则她难道钻进地下了不成?” 九儿也终于懂了,忍不住跳起来抱住龙,娇笑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傻,我却真的是个傻丫头。” 死在眼前生机突见,他们当真不出的欢喜。 但他们却实在太欢喜了些,竟忘了那九个女子既然为了此间的宝藏而来,若是真的已从另一条路走了出去,为何竟未将藏宝带走? 她既已入了宝山,难道还会空手而回么? 那银光老人是在形式奇特的、落地的石柜里,找到**秘笈的,此刻那石柜的门,仍然开着。 石柜前。有只有灰色的蒲团,仔细一瞧,却也是石头成的,雕刻之精妙细腻,几乎已可乱真。 孤零零一只蒲团放在那里,已显得和这石室中其他地方都极不调合,何况这蒲团又是以有石雕成的。 更何况在龙的记忆中,蒲团下总是会隐藏着些秘密,他一眼瞧见了这只蒲团,就立刻走了过去。 但这只蒲团却像是连根生在地上的,扳也扳不动,抬也抬不起,无论向任何方向,旋转俱是纹风不动。 龙失望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突然瞧见柜子里的石壁上,也雕满了一双双淫猥的人像。 而这里的每一双人像,竟都巧妙地盘成一个字。 “得我秘笈,入我之门。传我心法,拜我遗灵。凶吉祸福,唯听我命。违我留言,必以身殉。” 这四行似偈非偈的铭语旁,还有几行较的字。 “得我秘笈藏宝,当即跪于蒲团,面对此壁,诚心正意,以头顿地,叩首九九八十一次,以行拜师之礼,自然得福,若是违我遗命,得宝便去,我之鬼魂,必夺汝命,切记切己。” 那银光老人显然并未将这**娘子的遗言放在心上,他自然不会相信一个死人还能要他的命。 但龙微一沉吟,却真的跪在蒲团上,叩起头来。 九儿忍不着惊笑道:“你难道真想拜这死人为师么?” 龙一面叩首,一面微笑道:“这**宫主主前行事,已令人不可思议,临死时,必定更要绞空心思,来想些怪主意。” 九儿叹道:“一个人能像她那样活着,自然不甘心没没而死。” 龙道:“所以,我想她既然花费这么大功夫,刻下这些遗言,就绝不会全无用意,这其中必定还有秘密。” 九儿皱眉道:“但一个死人,又能做出什么事来呢?……” 心念一转,脸色突然变得苍白,颤声道:“莫非……莫非她并没有死?” 她完了这句话,龙已叩完了八十一个头。 突然间,只见那刻满了字的石壁,竟一分为二,向两旁分开,石壁后灿烂辉煌,强光炫人眼目。 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那石蒲团竟如流星般向石柜里滑了过去,龙跪在坚硬而又凹凸不平的石头上,叩了八十多个头,双膝自然有些麻木痛,还未来得及跃起,那蒲团已载着他滑入了裂开的石壁。 龙身不由主,但觉光芒耀眼,什么也瞧不见,这时蒲团却骤然改变了个方向,向后滑出。 龙身子向前一栽,已跌在池上,只觉“噗”的一声,他身子像是压破了一种什么东西。 接着,便有一股烟雾,爆射而出,蒲团已又退出石壁,石壁立刻又合起,几乎都是在同一刹那里发生的。 这一刹那里的变化直在太多,太快,龙也是应变不及,鼻子里已吸入了一丝胭脂的香气。 香气虽甜美,却必定蚀骨刺肠。 龙再也想不到了这遵守**宫主的遗命后,换来的竟是这种“福气”,他想屏住棒吸,却已来不及了。 九儿但觉一阵强光,照得她睁不开眼来。 她依稀只瞧见那蒲团带着龙滑入了石柜里,等她眼睛再瞧见东西时,蒲团已退回原地。 再瞧那柜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像是毫无变化。 但龙却已不见了。 九儿整个人都呆在那里,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几乎忍不住要放声惊呼出来。 但此时此刻,她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听见。 九儿闯汤江湖,也曾屡次出生入死,究竟不是普通女孩子,她在龙身旁,虽然是那么娇弱。 但世上又有那个女孩子,在男人身旁不显得分外娇弱呢?她们在男人身旁,也许连一尺宽的沟都要别人扶着才敢过去,但没有男人时,却连八尺宽的沟也可一跃而过,她们在男人身旁,瞧见老鼠也会吓得花容失色,像是立刻就要晕过去,但男人不在时,就算八十只老鼠,她们也照样能打得死。 现在,只剩下九儿一个人了,她知道现在无论什么事,已全都靠自己想法子,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 女孩子在没有人可以依靠时,就会突然变得坚强起来,能干起来,何况,九儿本来就不是软弱无能的。 她反覆去瞧壁上的字,反覆思砥,突然失声道:“我明白了。” 原来这石蒲团下,果然是有机关的。 这蒲团既不能扳开,也不能旋转,却要饶重量压上去,再加上弯腰叩头时,因动作生出的力量。等到叩到第八十一个头时,那力量恰懊足够将蒲团下的机簧扳动,引动石壁,石壁一开,便引动另一根机簧,将蒲团带进去,等到这一根机簧力尽时,蒲团又弹回,石壁也随之合起。 这道理穿了十分简单,只不过**宫主故弄玄虚,便这一切事看来都有不出的恐怖神秘。 九儿再不迟疑,立刻也跪在蒲团上,叩起头来,但叩到第五十二个头时,突又一跃而起。 她目光四转,找到了一个三尺宽的铁箱子,就将这铁箱的盖子揭了下来,反转一手,将这铁箱盖顶在后面腰上。 然后,她才又跪到蒲团上去叩头。 谁知她叩完了八十一个头,那蒲团还是动也不动,九儿不禁又怔住,难道这机关用过一次后,就不灵了。 但她还是不死心,想再试一次。 这一次她刚叩了四五个头,蒲团就箭一般滑了出去。 原来她身子苗条,重量不够,身后虽然有个铁盖,但却令她腰弯得不够低了,所以直等她叩到八十六个头时,那力量才够将机簧扳动。 她一瞥之下,人已滑入石柜。 入了石壁后,蒲团便又弹了回去。 但金燕子却早已有了打算,她身子刚向前一栽,两只手已将那铁箱盖往后面甩了出去。 九儿手上的力量,拿捏得自然不差,那铁箱盖恰巧被她甩在石壁间。 石壁合起来,却被这铁盖卡住,虽然将这铁箱盖夹得“吱吱”作响,却再也无法完全关起来。 这时,九儿眼睛终于已习惯了强光,终于瞧清了这秘窟中的密窟,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是个八角形的石室,四壁嵌满了龙眼般的明珠,每一粒明珠后,都有片的铜镜。 无数面铜镜,映着无数粒明珠,珠光灿烂,看来就如满繁星,全都被那**宫主摘下。 石室中央,有一具巨大的石棺,除了石棺外,自然还有些别的东西,但九儿却已都没有心去瞧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站网站:www.123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