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驱散了黎明前的那阵黑暗,大地就又回复了苍郁的生气。可是,尽管曙光已至,黎明到来,大地的上空却凝聚着许多块乌云,将那可恶的阴影投射下来,未免是减弱了苍郁的色调。
而在乌云凝聚的地方,却像是有无数的鬼魂在飘荡、在出没,将那些冤屈万般变化。啊,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劫难?这晦暗的日子!
在凤凰村北的一片松树林里,铁英、赵明、徐炜、石磊、车朋、李灿、还有古迪,正在召开党的会议。
他们都是党员,中国**的党员,他们都是指挥员,中国工农红军游击队的指挥员,所以,他们的党的会议和军事会议,在平时并无多少区别,只是气氛不同罢了。然而现在,这两者的会议,无疑是合二为一了!
掩埋受难者的工作仍在进行。沉痛与愤怒仍压抑着心底,而表现在脸上、眼睛里的则是火,是剑!
“打吧!不打这些龟儿子,何以能出咱心底的怒气!”李灿吼着,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捏成拳,在空中挥着。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话语却转向徐炜:“我说老徐,你为什哩不狠敲潘西武几下子,倒让他逞开威风了?”
徐炜坐在一个松树墩子上,一脸的严肃。听得李灿说,抬起眼睑来,也不吱声,只笑了笑。但是那笑里却藏着苦味。
“是要收拾他们的,尤其是这个潘西武!”铁英接着李灿的话。她觉得李灿说得未免有点过火。好在徐炜并不是一个喜欢计较的人,否则一定会影响彼此间的团结。“但是,该怎么样收拾他们呢?”铁英显然是在启发大家思考。
“我要以一当十,以十当百,弹药光了,我有拳头,一准就被他们人多势众吓懵了?我李灿才不服邪哩!”李灿冲着人们挥拳吼道。
车朋这一回并没有跟着附和。这个脾气儿照样很暴的青年人,今天却显得沉静起来了。你看他将眉宇布成一个“川”字,再粗心的人都晓得他是在动心思。这也许就是车朋有别于李灿的地方吧!
“我们不是和敌人拼,并且现在也不是拼的时候!”车朋说,眼睛扫了李灿一下。
李灿正要冲他发作,赵明却接过话茬了:
“车朋说得对,我们人数少武器差,能和敌人拼么?况且我们经过几天的战斗牺牲了许多的战士。除此之外,还有几十名伤员,他们都要得到救治和安置,光硬拼能行么?”
李灿语塞。但怒火攻心,他憋得满脸通红,把叉着腰的手放开,用挥着的拳头狠狠地打在手掌上。
徐炜移了一下身子,眼睛眯缝着看那云层里透出、又从松针里筛下来的朝阳光。他看了大家一眼,才不高不低有条不紊地说:
“我想我们应该想出一个通盘的计划,作为今后一段时间的行动方针。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一种十分危险的局面。敌众我寡,一年来能够栖身的唯一的这个‘家’也被毁了,被敌人毁了。”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大家也都心情沉重。停了一下,他朝李灿看了一眼,继续说:
“最好是找出一个适当的时机,给敌一个致命的打击,然后转入隐蔽。像一个月前那样。这样既可打击敌人,又可保存自己。”
石磊匝了匝烟斗说:“很是。我们不是怯战,而是灵活机动。打仗么,就譬如下棋子儿,不要拿了子儿一拼到底,那样是不会赢的!”
赵明说:“很好!估计平静的时间不会太久。朱庭国和包一天一定会扑过来。大家说说看,应该怎样应对?”
听了大家的话,李灿也不争了,也不憋气了。他说:“我看就打狗日的潘鬼头。这家伙我恨透了!”
大家也都赞成。同时还觉得潘西武是最靠近游击队的。敌人要进攻,一准是他打先锋。如果能打掉这个恶魔,则不仅能解大家伙的心头之恨,更重要的是能挫敌锋锐,对于全战局会起举足重轻的作用。
但是,潘西武能孤军深入吗?这却是个未知数。因为潘西武不是胡奎,这是他能的一面;但他原不是包一天的手下人,即使现在关系不错,但是有了梁红玉这一层,这又是他不能的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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