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芷蕙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帮忙收剩下的碗，跟纪芷柔一起洗碗。
纪芷蕙从前在家本来就少做家务，洗碗连碗上的油都没洗掉，直接放到洗第二遍的木盆里，简直就是一顿乱洗。
“你方才的碗还没洗干净，再洗一遍吧。”纪芷柔好心提醒道。
“洗那么干净作甚？”纪芷蕙放低了声音，心有不甘道：“不过是些下等人罢了。”
纪芷柔眉头一皱，道：“你怎么又这样说？你今日差点砸了云霏面摊的名声，且今日为了给那些食客致歉，买一送一，我们今日赚的银钱可比以往少了一大半，你竟还不知悔改！”
“哟，你还教训起我来了！”纪芷蕙猛地提高了声音，“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仗着堂嫂的威风，狐假虎威罢了。”
“你不可理喻！”纪芷柔气恼道。
“对，你最理喻了，若不是你死活都不肯说，爹爹他们又怎么会让我来？”
“你闭嘴！”纪芷柔怒了，眼神狠狠地瞪向纪芷蕙。
“还瞪我？”纪芷蕙拿起手中的脏碗，舀了一大碗洗碗水，直接泼到了纪芷柔的脸上，心里痛快极了，之前受纪芷柔的欺负，可算解气了。
纪芷柔莫名被泼，她猛地丢下手中的洗碗布，扑过去就同纪芷蕙扭打在一起。
“啊……”纪芷蕙被纪芷柔扯了头发，疼得大叫，她也不甘示弱，狠狠地揪着纪芷柔的头发。
“你们这是干什么？”江云霏赶紧过来拦架，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江云霏抓住这个，抓不住那个，只得大声道：“铁老头，快来帮忙。”
“哎。”铁老头应着走来，帮江云霏拽住了纪芷蕙，让她们俩姐妹分开，“你们两个不是亲姊妹吗？怎么打起架来，跟仇人一样？”
“都闹够了没！”江云霏低吼道：“你们再这样，我可没办法让你们一起跟我出来做生意！”
“你以为我想来啊！”纪芷蕙心里不爽，谁也不认了，她道：“要不是我爹我奶让我来，我才不来你这破地方干这破事。”
“你给我闭嘴！”纪芷柔低斥。
“你别凶我！我告诉你，你没这资格。”纪芷蕙张牙舞爪，完全把孙母孙氏交代的话给抛到脑后去了，道：“江云霏，我实话同你说了吧。纪芷柔之所以到你的面摊上帮忙，那是因为我爹授意她来学你的手艺，等学成了，我们家自己再开一家面摊，到码头上抢你的生意。”
江云霏惊愕得小嘴微张，万万没想到一向说着要做大生意的大伯父，竟然看上了她这小破面摊。
“我没有，我没有说。”纪芷柔辩解道：“我来帮忙，是我自己想来，并不是他们逼我来的。”
江云霏笑了笑道：“其实手艺你已经学到了，你们要拿去用，我也没什么意见，但到码头上卖的话，未免有些过分。只要你们不在码头上卖，去任何地方卖面都行。”
“我不会这样干的，”纪芷柔细眉微蹙，泪光点点道：“我真的不会把你的配方泄露的，你相信我。”
“呵呵……”江云霏苦笑着，她把装钱的罐子拿了出来，从里面数了一堆铜板到一个布钱袋里，旋即塞到了纪芷柔手里，“这是你这些日子的薪水，你拿着吧。”
纪芷柔不接，“我不走。”
“拿着吧，其实我一个人也忙的过来，平时也有铁老头帮忙。”江云霏道：“你们这样装着多累啊，我这个被骗的人也累得慌，咱们好聚好散吧。”
江云霏怕了，她不想再被人算计来、算计去的，她就想好好过自己的简单的小老百姓日子，不想掺和到他们的勾心斗角里去。
纪芷柔伸手接过沉甸甸的钱袋，依旧道：“我真的不想走。”
江云霏想了想，又数了几十文铜板给纪芷蕙，“这是你今日的工钱，你也走吧。”
江云霏给了遣散费，开始自己洗碗、收拾面摊，随后牵了小黑过来，套上小板车，一人一驴一面摊，慢悠悠地朝家里走去。
在江云霏身后的五十米处，纪芷柔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纪芷蕙则一脸悠闲无忧地一边走一边唱着小曲……
回到家里，江云霏把面摊一卸，东西放在院子里不收，人就往床上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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