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与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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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离府三个人一行出门来到集市逛了逛,一路美食一路沿街往下。梓瑞仍然是和凝文聊着过去几年如何度过的,凝文讲的并不多,反而是梓瑞一直在叨叨着父亲如何对他严厉,遗憾着说如果有凝文哥哥在的话,父亲肯定不会对他这样凶了。

    三人一直走到了码头,天瑶举着个糖葫芦一路跟着蹦蹦跳跳好不欢快。来往的船只和热闹的人群吸引了天瑶直奔江边,到底是小孩子玩性重,再加上平日里哪有机会出这么远的门,而且身边没有随从,这下还不像松了线的风筝,到处乱飞。梓瑞和凝文也没想到天瑶见到水这么兴奋,待追到她时,她已经被挤到人群中,抓不到她了,只好紧紧跟着。

    一会又有船靠岸了,人群更拥挤了,下的下上的上,这边梓瑞想要去抓妹妹,却是被挤得更远了,天瑶人小又瘦弱,慢慢被推挤到江边,一不小心,竟然直接被挤掉进了江里。人群中开始有人喊:“不好啦,不好啦,有人掉进水里啦!”

    凝文来不及多想,一个纵身跃起,踏上船头,又扑身一跃,跳进了江里,去捞正在挣扎着的天瑶。梓瑞一个恍惚,就见凝文已经不在身边了,原来是去救妹妹了,稍稍松了气,拨开人群,挤到江边。只见凝文捞了天瑶湿答答的走上来。天瑶晕乎乎,被凝文拍了拍脸,抱着凝文哇哇哭起来,想来是吓着了,另外也喝了几口江水。可是手里的糖葫芦却竟然还被她抓着的。

    梓瑞笑她,“妹妹真是,糖葫芦比命还重要!”

    天瑶止住了哭,看看手里拽紧着的糖葫芦,赶紧甩手扔了,撅着小嘴说:“才不是,你这个臭哥哥,还笑话我,我这……我这……”

    天瑶语噎,还没想好理由,气急败坏的扔掉了糖葫芦。可怜的糖葫芦其实它只不过临时充当了小小的救命稻草的角色,没有扔掉一直抓住它只是求生的本能而已。

    “阿……阿嚏”,凝文的一个喷嚏让天瑶和梓瑞都停止了说话,看向他。

    梓瑞赶紧说:“哥,我们快去附近找个客栈歇息下来,用热水洗个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可别冻生病了。”

    凝文点了点头。抱着天瑶,三人赶紧向最近的客栈奔去。

    三人来到福临客栈的时候,已是晌午稍过。珏蕥正在埋头收拾客人离去后的餐桌。三人向掌柜的要了两间楼上的客房,然后要了热水就匆忙上楼了。到了楼上,安顿下妹妹,梓瑞就出去给他们买干净衣服去了。

    稍倾,珏蕥提着两壶热水,哼哧哼哧送楼上去。此时珏蕥男童装扮,而天瑶湿漉漉的身子乱糟糟的头发,也全然没在意。所以珏蕥送水给她的时候两人都没认出对方,珏蕥说:“客官,您要的热水送到了。”

    天瑶嗯了声,算是回答了,也没再看她。

    珏蕥放下热水扭头正要出门,却听天瑶叫住她:“哎,我说你这小二,怎么这么没眼力劲,你都不知道帮我把水兑好么,没看见我湿漉漉的要洗澡换衣服么?”

    珏蕥听到这声音觉得好耳熟啊,再抬头看她似笑非笑的鄙夷眼神,猛然想起,这不正是那个桃花树下的那个小姑娘。珏蕥心生讨厌,但碍于此时身份低下,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闷声不响地提过热水壶走到屏风后面帮天瑶去兑洗澡水去了。

    兑好水后,好在天瑶也没再有其他吩咐,珏蕥这才提着热水送进了凝文的房间,“客官,您要的热水送到了。”珏蕥推门进去的时候,凝文正准备脱身上的湿衣服,满头白发散在肩上。见来了小二,又把刚敞开的袍子合上。珏蕥稍稍迟疑,但赶紧又提着壶往屏风后面走去,准备帮他也兑好洗澡水。

    “放下吧,谢谢你了,小兄弟!”凝文的声音有点发颤,看来寒气侵体果然又带来巨大伤害。

    他不想让陌生人看到自己的异样,所以准备让这个小二赶紧离开。

    当初要从塞外回来的时候师傅就叫他一定要注意这两年不能受凉,否则随时有可能病发,这样就可能导致病毒侵入骨髓,再难医治,倘若能顺利熬过这两年,日后再复发的几率就很小很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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