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诡异的寂静了下来。
那一瞬间被苏牧骤然间逆转的局势所勾动的，众人心中的一缕起伏，被老疯子以强绝之力横击，刹那间便是消弭于无形之中。
任由此刻苏牧有着何等的风采，他终究还没有来得及成长起来。
丑小鸭还没有变成白天鹅，能够叱咤风云的神龙还在孕育，能够呼啸星河的强者还在襁褓之中。
时间，时间最为平凡，却也最为珍贵。
“还有别的力量么？”
老疯子看着苏牧，饶有兴致的问道。
他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好奇，几次三番被苏牧勾动起来的心绪，反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后辈还蕴藏了多少的力量，掩埋在那貌似平静的容颜之下。
“还有别的力量么？”
这句话不断的萦绕在苏牧的耳边，即使他身陷看不到的枷锁之中，仍旧突破了层层围堵，连绵不绝。
什么才算是别的力量呢？
血海连天？
不行不行，这是大战乱战之中的最强招式，一对一并没有那么强横。
造化法诀？
不行不行，这是汲取生机之术，是最好的治疗的手段和持久战的利器，但他根本就没有受伤啊！连气血之力都无比充盈！
龙拳？
不行不行，刚刚用过，就是此刻的下场。
翻山印？
他就算把自己砸过去，恐怕也只能将自己砸成肉馅，连空气墙都突破不了。
那他还有什么呢？
羲皇传下的《古皇经》？
问题是他也没和古皇经配套的绝杀之术啊！
苏牧一遍一遍的回想着，骤然发现以往他引以为傲，哪怕从来不说心中都有点点得意的神功秘术，常人倾尽浑身解数都难以得来的任何一种秘术，在此刻竟然毫无作用了。
不是它们不够强，而是他面对的人太强了。
同级别中这些秘术可以大放异彩，就算是越过一个境界仍有夺人生死之机！
但两个境界呢？
面对昔日同样是少年强者的老怪物们，根本没有机会！
这些秘术功法乃至于神通都没有了用武之地，他像是被人强行从一摊小水池中拽出的鱼儿，见证到了天地之大，却也近乎窒息。
因为在天地之中，任何鱼儿的挣扎都是无用的。
他追求的，他寻觅的，他为止孜孜不倦的渴求的，不再是他的凭仗与利器。
苏牧身上炽盛的姿态终于是黯淡了下来，磅礴无比，即使是相隔颇远都能够激起周围人心惊肉跳的气血之力也是沉寂了下来。
暴怒的雄狮收敛了獠牙，愤怒的狂龙没入云端，闪耀的星云开始消散。
最简单，也最普通的苏牧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再没有多余之物，为他添上一丝光彩。
他站立在那里，像是隔着无穷无尽的山峦面对整个世界，整个苍茫大世。
“还有我。”
苏牧一字一顿，看着老疯子说道。
新的力量在他体内孕育。
不再是某种显赫的，值得吹捧的神术，不再是外表有多么绚烂，多么绮丽的盛景。
最简单，最淳朴，也最本源的力量。
一如只是简简单单握住了手掌的老疯子一样。
真正摧枯拉朽的力量，从来不需要有一星半点多余的形容，将敌人毫不留情的摧毁，就是最完美的描绘！
苏牧原本是明白的，也从来未曾忘却过。
只不过修炼一途，有太多的风景值得眷恋，有太多的未知和奥妙值得探索。
他的心还没有变，但牵连的东西太多了，关注的东西太多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上的秘术太少，比不得那些圣子级人物。
何至于此？
操千曲而后晓音，闻千剑而后识器。
他曾经做到过的。
在蛮荒一次次的血战。
在那没有力量的地方，像是淤泥之中的猴子一样在苍茫山林凶兽蛰伏之地，以卑微和期待的姿态挣扎着。
是一场场的战斗。
是不灭的希望。
是未来的曙光。
是他在蛮荒内向陆杰挥出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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