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闭合上了，我的眼前只剩下黑暗。
这种独自身处未知黑暗的感觉让我有些胆怯。我的头皮瞬间发炸，呼吸也立刻急促起来，迅速地朝着记忆中门的位置扑了过去。
触手只有光滑的冰凉，根本没有摸到任何缝隙或者凸起。
我不肯放弃，还在上下摸索着，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道闪电划过，我的眼前瞬时一亮。
面前竟然是灰白色的墙壁，耳边响起哗啦的雨声。我慢慢地回头，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个狭窄的楼道里。
一时间我还没有认出这究竟是哪儿，等看到一个被扯烂的纸盒就躺在我的脚下，我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随后，我的目光落到了地上的那个灰色的物体上。
那是被我一脚踹倒的老头，他就在那里安静地躺着，一如我最后看到他时的样子。
我往后退了两步，靠着墙站稳了身体。
我注意到那个纸盒陷入了我的脚里面，而我没有丝毫异常的感觉。我正觉得有些奇怪，楼下忽然传来了小孩子和大人的交谈声。
糟了，老头的尸体要被发现了。
我立刻紧张起来，四处张望着，只想着找到地方把他藏起来，然而周围一目了然，甚至连一块纸屑都藏不住。
我急得直挠头，最后心一横，只能把老头的尸体赶紧往上拖，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能拖多远拖多远吧。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拿纸片了，屏住呼吸伸手一捞，准备抱起老头的尸体撒腿就跑。
碰触老头的双手却没有任何感觉，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穿过了他的尸体，在空气中空落落的。
楼下的灯已经亮了。
我又尝试了几次，但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发现无论如何都抓不住老人的尸体。我想，可能这就是命吧。
我颓然地靠着墙壁，甚至早就忘记了思考说辞。然而就在那声音到了楼下时，老人的尸体在一点点消融，如同直接蒸发在了空气中，原先躺着老人尸体的地方再次变得空荡荡的，而楼下的声音也已经到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男孩和一个满头银发的阿姨。小男孩的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包装盒，而阿姨的手上提着一袋蔬菜。
小男孩还在说着：“奶奶，爷爷在家了吧。他耳朵老早就听不清声音了，这个助听器应该管用。”
“走吧，”阿姨明显有些身体不太好，正在喘着气，说道，“这会儿你爷爷早就在家等咱们了，你可瞧着吧，他看到你送的这个礼物还不高兴坏了。等会奶奶给你做烧茄子……”
小男孩蹦蹦跳跳地从我的身体中穿过，我目送着小男孩和阿姨消失在楼道的上方。
我再次望向了那片空地，忽然想起了那只扑向灯泡的小飞虫。
慢慢地，眼前再次变得一片黑暗，接着一道光亮在面前划开，我看到八爪鱼出现在了门口。
借着这光亮，我也无法看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周围的一切都隐藏在黑暗之后，不肯在人面前显露一丝一毫。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身后仿佛也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走出门外，我沐浴在光明之中，但我的心却黑暗得仿佛最后一丝光亮都被吞噬掉了。
那些人仍然坦然地坐在那里，然而得知他们肯定也见过类似的情景之后，我看向他们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在这屋子里的人全都是杀人凶手，或许我还可以辩驳自己是误伤了别人，但那其实与这些人的性质没有任何不同。
“请坐回去吧，裴成。”
我奇怪地望了八爪鱼一眼，它竟然会知道我的名字。看它的样子，这大概又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恐怕我也问不出答案。
于是我走回去，重新坐到了左文越的旁边。
左文越看了我一眼，他的手指正缠绕一起，似乎柔软无骨：“你看到了？”
我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沉默着。
左文越放开了手指，躺倒在沙发上，以一种毫不在意的态度说道：“你不觉得重逢的感觉很爽吗？重新获得一次无上的快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站网站:www.123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