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忽然轻声道:“你说以后我们弄个什么封号的好?”
徐景通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等李存勖登了基,皎皎是要当公主的,要有个正式的封号。他夫凭妻贵,当然封号也有他的份。
一下子他心里花都开了,像下头密道给**开了一样,一时连身子都软了,有种卑微的欢喜。
在这种卑微的柔软中,他默默把搞个通房丫头的计划又往后挪了挪,至少……要晋完封号之后再说罢!
他毫不怀疑李存勖能够成为皇帝。
能打就不提了,就连收买人心,都比他们号称这方面最拿手的徐大都督强!至少在徐景通看来是这样的。
反正他觉得晋国对他,比吴国对他都好。除了他姐姐的女婿、大都督的养公子徐知诰叫他仍然心仪向往、放不下……
这且不论!总之晋国的军务,他是服气的,而且手段大气!绝不是徐温能比。
譬如这次打镇州,不但用镇州故将打着“为旧主报仇”的名号过去,堂堂正正,不惜用自家的老将给他作副手,而且还能拿出硬证据:
张文礼明着向晋国臣服,实则北邀契丹、南结朱梁,来往信件拿绢书封在蜡丸里,都被李存勖拿到了。真是占尽了理。
北邀契丹的书信,是杨光远在幽州查获的。而南结朱梁的那份,自然是周匝送来的。
朱友贞都看不出周匝的间谍身份,张文礼又如何得知?朱友贞觉得是张文礼的人泄了密、张文礼却觉得是朱友贞靠不住。两下里生着气。朱友贞有了充分的理由不协助张文礼打梁朝。
——但他这理由,透着小家子气。与李存勖不可同日而语。李存勖树立起来的形像,受藩臣背叛、面对着与父仇民族仇敌勾结之小人,还先扶持忠臣符习去为主复仇,自己不抢功劳。简直是太温良恭俭让、又太大气滂沱了。
他任命符习为镇州留后,让符习去取张文礼而代之。这是天子才有的气慨啊~
何况他一口气给符习带去的是一万人。
冯道先前是反对镇州作战的,可一旦战事计划已经确认了,他也就全力做好支持工作。不但帮着调度人员,那一万人要的粮草,也是他经手完成的。
张文礼又惊又惧又气,想拿符习的家人来威胁符习,发现不但他妹子符花早就跟他团聚了,就连他的老父母,前不久也被乌家人悄悄送了出去。
说起这乌家人,出了一个子弟乌震,一直仰慕符习,前不久也悄悄投奔符习军了,只是家人一时还没来得及接出来,就被张文礼发现。
张文礼气得把乌家人都抓了起来,像猪羊一样捆在木笼里,驱在乌震负责的那个阵前,叫他投降回来。
乌震就像没听到一样。
张文礼气得更凶,觉得杀了这家人都算轻的,就把他们断手的断手、割鼻的割鼻,血淋淋再往阵那边放过去。
乌震负责的阵地将士,为之悚动。
然而乌震没有。
他稳住了他的阵地。
张文礼放过来的那些血人,像浪头打在铜墙铁壁上一样,没能撼动一点点。
当然,那些人,由乌震的将士接到了后头保护起来了。
乌震嚎叫了一声,身先士卒、按既定计划发动了冲锋。
张文礼败了。乌震的家人也接了回来,虽然有伤亡,但仍然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可是众人看乌震的眼神,就有那么点怪怪的。
家里人哪怕死了都不算个事儿,但乌震那么冷静,除了那声嚎之外,就没有任何感情的波动了。这让他们觉得恐惧。
甚至之后乌震再面对自己受伤的家人,也只是沉着个脸,像个地狱里活阎王一样。正常人这种时候不应该是好好安慰家人、痛哭流涕什么的才对吗?人都说,他不是正常的,恐怕也是哪个星宿下来度劫的。
可能也是因为星宿的报应,镇州又出了怪事。本来干干净净的郊外小河,忽然流出了血色,里面漂起大量的死鱼。
连赵文礼的家里,晚上都会听到鬼哭呢!
“什么鬼?那是猫!是风吹过了树叶!”赵文礼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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