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某为了自保，不得不让人把他掌握的两位太夫人的秘密捅出去：
于是李存勖就听说曹夫人生病了。
他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是蛮孝顺的，放着亲生母亲的病讯不管还搞小白脸儿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就连忙赶去探病。并且还发现曹夫人病了有段时间了！
理所当然的，他要问母亲患了什么病。
他得到的答案很含糊。
两位夫人的脸也都很红。
顿时连李存勖也不好意思起来了。他想一定是妇科病。他一个大男人瞎问什么呢！
于是特别关照了一下要请好医生、别可惜用好药，无论如何保太夫人玉体安健才是。还向医生确认了一下，太夫人病情不要紧吧？没有凶险吧？
其实大夫也答应得很含糊，老脸也有点红。不过李存勖还是没看出来。
就算有点看出来，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随即，张文礼作乱的消息，就是那时候传了过来。
李存勖正和刘丹楹喝着酒呢，气得酒杯“咣啷”都掷地上了：“啥烂鱼臭虾都敢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是不是？！”
就叫拿他的铠甲、拿他的弓刀、拿他的战马来。他要去打了！
刘丹楹一时慌得没主意，去传林某来帮忙。林某这时候哪肯露面，早看准了掌书记冯道是个人物，这时候就荐冯道来救火。
于是小晋王装束停当，弓刀也拿好在手中了，雄姿英发顾盼间——就见到一个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一点烟火气也没有的，一身棉布袍子，拿着纸笔，温文恭逊地过来，给他请安，三跪九叩，问他的好，夸他这么穿起来还是真帅，天底下第一帅，然后再问他副将选谁、亲兵队多少人、左翼多少从哪里调、右翼多少从哪里调，还有后勤，要多少天到位，预备多少天的量……
问到第三个问题上，李存勖就蔫了。第七个问题时坐了下来。第九个问题时发火：“特么你自己想去！怎么全都问我！”
冯道还是没有一丝烟火气，就他驾前把刚才的问题自己回答了：“那么臣以为……”“臣愚见如何……”
见来见去的，总之不管怎么调遣，只要去伐张文礼，都会影响到对梁朝的战局兵力。
李存勖醒过昧来了：“你这是不想去我给王镕找回场子对吧？”
“臣是晋王的臣，不是赵王的臣。”冯道从容道。
意思就是他全心帮李存勖的利益考虑，没必要去在乎王镕的面子场子。
李存勖大笑。
按照惯例，这就表示已经过关了。
但是冯道忽然听到李存勖在他头上道：“冯先生这次来得真快。”
不知叫嚷了多少次杀伐与冲锋的声音，顿了顿，又道：“谁叫你来的？”
冯道腰还没有完全直起来，又重新跪了下去。鼻腔里弥漫开硝烟的味道。
林某踩着落下的蔷薇花瓣，进宫面圣。
他已经很多次没有走过这条路了。也是很久，他没有一个人走了。李继笈保护他并没有很久，但却足以养成习惯。对于一般人来说。
林某却不是一般人。
再次对着李存勖行礼时，他仍然是镇定的。依例下拜。李存勖叫他抬头。他就抬头。
李存勖心口似被谁落了一记闷锤。
终于又一次清醒的认识到：曾经给他揽着腰坐在一个鞍上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皮囊虽在，灵魂已改——何况连皮囊也已经改样子了。
林某在第二次发育的过程中，还一次次给自己精进了“行尸走肉”的演技。如今有备而来，演得是炉火纯情。
李存勖无趣地搁下手：“好久没见你了。”
自己说得都味同嚼蜡。
又生气道：“你变了真多！”
忽然很想做点过份的事，看这眼睛会不会改变，喉咙里会不会发出讨喜的呻吟来。
林某施礼道：“回圣上。奴婢帮忙教着小宝驹，才觉得她一日千里变得快呢！比起来，奴婢就跟河边的蠢石头似的。”
说着自责的话，眼睛却毕竟是亮了些儿起来。
李存勖看他表情终于有变化，不再那么一捧死灰了，说的又是他感兴趣的话题，顿时也喜欢了：“阿奴？她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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