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崇韬看李存勖蹽蹄子，倒也不劝阻，只点头道：“那也行。那末主公去商丘，臣去济宁。”
商丘正是此地往西、快接近开封的地点。
李存勖懵了一下：“商丘？你本来是想——”
“本来想请主公打到济宁，再向西推进。因为河边下来防守的梁军，在那个方向比较多。主公挡，比较挡得住。臣去商丘，其实只是佯攻，吸引开封的火力，一来减少济宁方向的压力，二来也使得开封方面更顾不上安州。但既然主公不肯去济宁正面战场，臣就自己去好了。”
“你去？你挡得住吗？”李存勖乐了。
“让敌人踏着我的尸骨过去，总能稍微替主公减轻一点压力的。”郭崇韬平和道。
“得了！”李存勖往他肩上拍了一巴掌，“你佯攻。我去济宁吧！”
一听说回去的路才是更危险的，李存勖倒愿意拨马回头了。
只是又犹豫着问了一声：“那安州没事？”
“没事。”郭崇韬蛮有把握。
其实刘信离开的时候也是有点替林某担心：“安州在梁朝的南边。你们晋军还在北边。没事？”
“没事。”林某非常笃定，“只是要问将军借些旗子与盔甲。”
“说什么借！”刘信来之前就受过徐知诰的嘱咐，对于林某这种请求，绝对是热情答应的，“你尽管用着！”
“还有个事儿。”林某谢过了他，又问。
“什么？”刘信有点警惕起来了。
接下去是不是要“借”更贵重的东西？要军粮？还是要人？要得多了，刘信就不一定借得出手了。
“知诰公子原名是什么？”林某笑问。
也是忽然才想起来的，徐知诰既是养子，原来可能还有个名字。像硃友谦等人固然以被领养之后的赐名闻世，但徐知诰若真是一个人物，以后若真能把徐温给端了，会不会恢复真名？会不会那个真名，才是他史书中真正留下的名姓？
刘信眉毛挑了一下：“……姓李，讳璟。”
“呵！”林某肃然起敬！
小楼吹彻玉笙寒。这是李璟的句子，可比什么蜀皇王衍、甚至杜光庭的作品更雅致得多了！
如果说李璟还不够出名。他的儿子，李煜！“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那一位！
简直是一代标竿啊！
林某眼都直了。
早知如此，他见到徐知诰时，就应该多握几次手，沾点仙气啊！
他说嘛，徐知诰这人品味非凡，若非早死，必有建树哪！
“咳咳……”刘信有点不好意思，“知诰公子虽姓李，他自己说，只是唐室旁系旁支而已，并非唐皇嫡系。”
——以为林某这么大反应，是把徐知诰当作李世民的嫡裔了。
“这样，是这样啊。”林某也不解释了。
总不能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说：你家大腿后来会自己开国，生个儿子虽然亡国了，但是词作空前绝后、一代宗师哪！
林某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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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就叫下头收拾十担八担的礼物交给刘信。
“这不太好吧。”刘信怔住了，“林监军你自己在安州也要用度的……”
“我有！我有！我们够吃的！”林某一点都不心疼。他给刘信带回去的，都是安州富豪人家里打出来的、或者人家自己懂事孝敬的金银细软，又不好搬运，又填不得肚子。巴不得都去拍李煜的亲爸爸马屁呢！小李煜出生时，他还想去朝圣呢！
“实在是，郡王当初的意思也是，拿了云梦就很好了。哪里要另外的东西呢？”刘信实在脸皮薄，忍不住给林某透了底：你真不用送这么多的。
“不是郡王！”林某露齿而笑，“都给李……知诰公子的！”
“？？”刘信黑人问号脸，完了就有点炸毛：你啥意思？你是来试探的？来离间的？虽然知诰公子确实跟大都督之间的关系是有那么点微妙、未来可能有那么丁点儿想法……但这是嫡系亲信关了小黑屋点烛焚香饮了血才能说的秘密！所以林监军你什么意思？
林某再次表示这就是他对知诰公子表达一点敬慕之意。他所有的微表情都在表示自己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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