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习兄妹原来还想着,今天有没有可能小晋王亲自来送林常侍?因为听说王座跟林常侍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那他们不就趁机连晋王的大腿都蹭上去了?
想想符习自从被王镕派来也有几年了,打战的时候也见过李存勖的,最近的时候彼此如果颈血喷出来都能溅到对方身上。也有过对话,譬如:“左路跟上!”“是!”
——像这种平静一点的场合,准东宫还能放下架子埋怨两句,好像是被训斥了,但又透着倍儿亲密,这才是往上爬的好机会啊!
可惜李存勖一直没来。
符花的媚眼也只能抛给李继笈看。
李继笈驳斥了符习送上的礼物,符花帮哥哥打圆场:“大殿下说的是。小女子正炊了些花式馒头,预备路上吃的。大殿下肯收下些,就是鄙兄妹天大的荣幸了。”
说着还真端出了木食盒来。那食盒看着就精致。光这漆工与雕花,怕不就要上千文。盖子打开,里头保暖用的棉布,也是雪白的,一看就是新布。掀开布,里头的馒头,简直就是面做的艺术品,仿了花朵与动物形状,一共六色,点着嫣红淡黄,看着都食欲大开。
“六六大顺,讨个口彩。”符花道。一边也给林某准备了路上食物,也比平常的精致些。
李继笈脸色反而更不好看了。林某清了清嗓子,他才勉强维持着准东宫“礼贤下士”的模样:“符队长有心了。收着吧!本宫都有。你们……”想出了一句更体面的话,“你们差使当得好,就比给我送礼都好了。”
说完立刻去看林某。林某果然赞赏地微微点头。李继笈心里,顿如酥山上倾了蜜汁一般。
符花尴尬的收了食盒,也是没经过什么大场面,竟然慌得有点想哭。一边李继笈还要给林某嘱咐两句。符习兄妹识相的避让到一边。符习一边安慰符花:“没事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符花想。如果能攀上大殿下,那就是大事了!她可以吃香喝辣穿绫罗绸缎,还能提携哥哥了!也不用……也不用像那位贵人“指点”的一样,去做大太监的老婆。
虽然这大太监年纪不大,看着相貌比她还清俊些,说话也体面柔和,但人家都说,阉人好讨老婆的吗?下面都割掉了,尿都不好尿,所以都是臭的,看一眼能吓死你!就这样,他们还想女人,有心无力,只能折腾女人取乐。女人是要受大罪的啊!
符花想到那样脸都白了,似乎那般下场比战火中裸着身子带着血倒在身边的尸体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哀求的又看一眼哥哥。
符习也无奈:“走吧。你……唉!这年头……走吧!”神色不分明地耸起肩膀,向旁边吐了口唾沫。还是当大兵时惯了的举止。忽然想起贵人切切嘱咐他,一定要干净、走路一定要把腰杆挺直咯!他忙又挺起来。
挺直了,外表看起来是雄纠纠气昂昂了,但心里头却更窝囊了,觉得这跟戴花的窑姐儿有什么区别,都是抖擞了精神要人家看的!
再瞧一眼妹子,心疼之余又多了些气恼:
你怕啥?老子是个男人老子还不是得硬着头皮等着!
他口气里多了些恶狠狠的意味:“走吧!”
把东西先整好、队伍先排好了,等着林某来。一边佩服林常侍收拾过的队伍,是比外头齐整些。就跟庄稼把式是一个道理。你会不会归整,看一眼就看得出来的。侍弄得好的,简直就好像连种子都不一般似的。
林某这队伍里本来不是精兵的,被训好了之后,一站出来,看着都是精兵。
然后林某就出来了。
李继笈也亲自跟着出来了。
这是送到大门外啊!
符习腰杆立刻挺直了。跟旁边的兵们比比,他也没脾气了。他干净点儿精神点儿又算什么?瞧这些兵,扣子一个都不错,衣裳就算有新有旧、也愣是都平平整整的!脸面手脚都干净。肩是肩腰是腰,站着一排树、倒下一捆柴!谁不比他精神?
再看李继笈,那贵气就别提了。林某本人,也没有特意妆办得油头粉面的样子、也没有挺胸腆肚端架子的样子,怎么就看起来那么舒服妥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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