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某讪笑：“奴婢说游山玩水，暗暗拿脚步去量，主要还是估的。估个大概。至于山的高度，是立尺为影、来测山高，郭中门的九章算术里有教此法。不过毕竟不能在那边一座座山峰都量，所以主要还是估的。”
李存勖爱不释手，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今后柜子里存下一统江山图。
怎能怪他对林某不更高看了一眼！
奈何林某绘蜀图，还是个秘密，不能宣扬出去给林某加光环的。如今王建及等人还是不服林某。
林某倒有个法子：正好军中有批新兵蛋子，从来未经训练的，就取了二十名来，跟王建及随机各分一半，约好各训十日为期，之后就放在一起打，看谁能赢。
“小心，别被那孩子弄巧赢了去。”闫宝提醒王建及，“不会让他选了更能打的一半去吧？”
“应该不会。”王建及还是蛮讲道理的，“他把二十个新兵分成四组，让我先挑两组。我看他分得还是蛮均匀的。如果有一半更能打，他哪敢让我先挑？”又道，“闫太尉，你这几天先不要来了。我要日夜训练这十个人，不能在王座面前丢脸。你站久了，怕人家说我要你来一起帮忙，就赢了也不光彩。”
闫宝点头，就走了。
十天之后，新兵会战。比武的只有二十人，看的却围了密匝匝一堆。
林某那十人出来，看的都暗地里不觉叫声好。
无他！这十个人从高到矮，唰溜一排，步伐中节，就像风中一起摇动的庄稼般，看着就饱满漂亮！
王建及那边，也是士气高昂的十个好家伙，但与林某的阵容一比，就难看得多了。
“……打战不在看起来好不好看。打起来端的。”李存勖为王建及偏袒了一句。
王建及眼眶热热的：王座还是向着他的！
符存审却知道，李存勖这是看王建及落于下风了，才帮扶王建及一把的！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银枪队长，不能太失面子！
帮着说这一嘴，就代表李存勖心里，认定林某一队能赢了。
果真如此么？符存审沉着气看下去。
比武分三场，先是各自演武，表演性质的，说不得林某这边更整齐悦目，但要说拳法枪法，又是王建及那边更精深些。王建及不愧李存勖身边得脸的骁将，区区十天，难得他把新人的武力提高到了这种程度。但林某只是个小宦官，能把手下人调教得如臂使指，阵法转得如此流畅漂亮，竟比王建及更难得了！
王建及咬着牙，听令官宣布第二场开始。是单个配对比武。撅了草梗子，大家抽签配对，一对一的打。
这一场，大家想，该是王建及的主场了。毕竟他的功夫比林某不知高多少——林某就没功夫！只是请个普通教头来教基本功而已——王建及可把精妙招术都没吝着！就指望手下搏个彩头了！
一打起来，果然看得出，王建及这边招数更高明些，然而十天之内，毕竟能学到多少？林某队员一套基本功倒也打得扎实了，见招拆招，竟稳稳撑住，尤其是一到紧要关头，就全使出特阴损的两招：上戳眼睛、下磕蛋蛋！如此胡搅蛮缠，竟致不落下风，甚至一不小心，还把王建及那边一个人眼睛快戳瞎了！……也不知有打毁蛋蛋的没有。
总之全打完之后，王建及那边的表情都很垮，不知吃了多少闷亏似的。林某这边的人虽也鼻青脸肿，但倒是打出了豪情。
“王座，他们使阴招！”王建及咬牙告状。
“打赢了就是好招。”李存勖露齿一笑。
“……”王建及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最后一场，是团体战了。模拟真实战事。十人团队作战护旗，看谁拔了谁的旗子。
林某这边十人护在他们雪白的旗子边，一动不动，任王建及的红旗下十人把他们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他们红着脸、咬着牙，不是不气，但主令官没有发话，他们竟是一丝都不敢动。
于是王建及这边留下一个护旗，另外的九人就开始冲了。
白旗十人放箭。
红旗九人立刻将板子顶在头上。那些箭，“夺夺夺”的钉进了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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