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我亲自治疗了许多的哮喘病人，虽然结果并非完美，但至少在目前看来，我的方案是相当有效的，也是可以推广的——我询问过很多同行，他们都有类似的看法。”
“是吗？”陈主任嘴角又扯了扯，仰靠在椅背上不再作声。
汉斯疑惑地坐在他旁边：“陈，你怎么了？难道你不为这伟大的一幕而高兴吗？”
“伟大的话，我当然高兴。可是汉斯，我觉得对于哮喘的防治，我们的方案可能并不伟大。”
汉斯面色一喜：“难道你有了更好的方案？好极了，快说说看。”
陈主任摇头：“我没有更好的方案。但有人告诉我，有一种哮喘是由运动诱发，可以叫做运动性哮喘。而激素对于这种哮喘的效果很不好，反而是沙丁胺醇（国内商品名舒喘灵）更好。”
听说由运动诱发的哮喘，汉斯一脸激动，听到后面，他不由笑了：“陈，激素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沙丁胺醇的效果绝对不可能超过激素，它连氨茶碱都不如。在我们讨论的标准里面，它只能作为三线药物。”
陈主任没有吭声，他其实对这点也是将信将疑。
见陈主任没有反驳，汉斯又说道：“他对于药物的认识这么差，所谓的运动性哮喘，恐怕也是臆想吧？”
梅霜雪说道：“汉斯先生，他提出了运动性哮喘的四大病理基础。”
汉斯一愣：“他连病理基础都弄出来了？说说看。”
梅霜雪便把王东说的照搬了一遍，最后说道：“第四点是神经机制，他没阐述就离开了。”
汉斯听得眼睛发亮：“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让他完完整整地说一下。”
陈主任说道：“他好像不愿意多说。”
汉斯理解地点头：“他说得已经够多了，这些内容足以让他成名，最起码可以写出很不错的论文，不说是很正常的。”
他有点遗憾地说道：“没想到来华国可以听到这么新鲜的理论，果然没有白来。可惜了，这么年轻有为的医生，我不能跟他当面聊聊。”
梅霜雪说道：“汉斯先生，他可能会参与我国这次影像设备采购活动，您是外方专家组成员，如果您愿意，那肯定有机会见面的。”
说到影像设备采购，汉斯略微有些不自然。这次华国的采购规模很大，除了燕京的各大医院，外地不少医院也有采购需求，周老的冠脉检查需求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面对这么大的金额，各大外国公司不惜代价组建专家团队，以交流、指导的名义参与华夏医疗活动，目的是在关键时候由专家们出面，好好地忽悠华国一把。
这些都是国际一流的专家，他们说话，一句顶一万句。至少在当时的华国人心里，他们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而汉斯，恰恰就是少数不愿意这么做的专家之一，哪怕只是听到梅霜雪提起相关话题，这个只想研究呼吸系统疾病的得国人都浑身不舒服。
他掩饰性地打了个哈哈：“再说吧，陈，我们来聊聊别的，比如这几位年轻人，聊聊你们在呼吸系统疾病上的研究。”
年轻人们眼睛发亮，能跟汉斯先生交流，那真是千载难逢的机遇。若非陈主任提携，又哪里轮得到自己。
“汉斯先生，我敬您。”
年轻医生们争相举杯，向汉斯先生频频敬酒，宾主尽欢，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
夜晚永远是应酬交际的最好时光，同一时刻，燕京一家高档酒店里，西芝和行利浦正在联合宴请华国的几位重要人士。
坐在上首的却不是双方的任何一人，而是三位享誉全球的外国专家。他们在各自的领域呼风唤雨，徒子徒孙无数，和专业相关的每一句话都能写进教科书，被礼为上宾自然是理所应当。
三人中间的井口先生是心脏病专家，据西芝公司介绍，井口先生在世界上率先开展磁共振心脏检查，对冠脉检查也有相当的研究，是当今首屈一指的冠心病权威人士。
今天的客人都是这次影像设备引进的相关人员，有两位是负责周老的冠脉检查设备的，他们正在聆听井口先生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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