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凉狡黠地眨了眨眼，也低声道：“你怎么这么老实？这么小间屋子能有多少活可以做？她家这么有钱，到时候咱俩干活，让她给咱俩钱不就完了？老子这身力气，不知道比她家雇来的那些佣人好用到哪里去了。况且瞧着她一人站在那里，也没人搭理，怪可怜的。”
“你……你为了点钱……你怎么这么没出息！”王芝带着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眼睁睁看着程玉版步履优雅地踏进了屋子。
王芝虽不像程玉版家有钱，但从小也是应有尽有，首饰衣裳银钱从没缺过，自然觉得孟凉荒唐。而孟凉却觉得，这程玉版可怜归可怜，说话行事却像个呆头鹅，不宰上一笔手痒痒的。
“我是三江派程家的人，我爹爹名讳怀霜，我叫程玉版，你们呢？”程玉版虽带着些养尊处优的傲气，但是比起卫秋来不知道谦逊到哪里去了。
孟凉瞧见王芝眼睛猛然瞪大了一下，然后道：“我姓王，是河西派旁支王家，我叫王芝。”
“唔……”程玉版的目光投向了孟凉。
“我？我叫孟凉，以前是要饭的。”孟凉大大咧咧地说道，顺手提起一桶水泼在地上。
“要饭的？哪个要饭的？”程玉版接触的都是各大门派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没爹没妈，在街上要饭的。”孟凉用看白痴的目光注视着程玉版。
程玉版年龄不大，也从没接触过要饭的，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傻站在一旁，瞧着孟凉找了块拖布将地上水磨光滑的青砖一一擦干净。
“喂，我说程玉版，这屋子是咱们仨的，你若是不干活……”孟凉一边卖力，一边暗示。
“我可以给你们……给你钱！”没想到程玉版比孟凉想象的还要上道，她自小花钱如流水，打一根钗子说不定就能顶得上普通人家几年的收入，此刻害怕没有东西打发面前这个要饭的么？
“别……”王芝上来劝阻，却被孟凉一挥手挡在了身后。
“那你说吧，怎么给？”孟凉朝着青石砖上戳了戳拖布，滋出了点细小的水珠，然后又一挥拖布抹干净了。
“怎么给都行啊。”程玉版委实对钱没什么概念，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张开手掌比在面前：“那就……你收拾屋子一次，我给你五两银子？”
“五两？！”孟凉瞪大了眼睛。
五两银子，大概得她偷上好几件浴水镇上那个虐待丫鬟的老虔婆的银首饰，现在居然一天就能挣到？
“那就……十两？十五两？”程玉版竖着手指跟孟凉算账。
“十五两，你可别反悔啊！”孟凉拍拍衣服上的灰，一根手指点住程玉版，生怕她反悔。
“怎么会？”程玉版夸张地摇了摇头。
孟凉眼珠子一转，算来三日收拾一次房子，一个月也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一百五十两啊！就是三张五十两银票啊！五十两银票她还从没见过呢！跟这丫头住上几年，会不会把她们程家家底都掏没了？
“等等，你知不知道十五两有多少？”孟凉有些心虚地问道。
程玉版托腮想了片刻，道：“知道啊，我奶嬷说，我早上要喝的鸽子汤，一盅十两。”
孟凉在心底咋舌——不知道是什么背时鸽子，一只竟能熬出十两的汤来。
两厢情愿的孟凉和程玉版各生欢喜，程玉版见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又嫌弃屋子里脏乱，便出门往其他处去玩了，只留下孟凉和王芝二人在屋中洒扫。
“你！你知不知道她爹爹是谁！”见程玉版出门，王芝马上掩了门对孟凉叫道。
“她说她爹爹叫什么怀霜，那就是程怀霜咯。”孟凉捉着一根鸡毛掸子满屋乱挥。
“她爹爹是三江派程家的大当家！咱们三十六州，有三州的法器生意都是她爹爹做的！不光是修道之人，在那三州，就是普通人想买个通灵的物件也得找她爹爹！”王芝压低了生意，但难掩激动的情绪。
“啊？她家花十两银子买鸽子，原来就是做什么法器生意做起来的？等我摸熟了地盘，咱们也做做什么法器生意……”孟凉丝毫没有抓住王芝话里的重点，反而考虑起怎么挣钱来。
“你！”王芝长叹一声，最终还是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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