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十,贵妃阮歆媛生辰,帝在宴河台设宴,阖宫上下欢庆一片,可唯有一处不受这热闹气氛影响,那就是位于西北的冷宫,静安宫。
“这天怎么感觉比前几天还要冷呢?我的手脚完全都冻僵了。”
“你不知道么?积雪融化的时候才是一年之中最冷的。”
静安宫入门处的回廊下坐着两个小太监,两人都冻得瑟瑟发抖。
“我说,今儿个可是阮贵妃的生辰宴,我刚刚去瞧了瞧,可热闹了。”其中一个小太监说道。
“可不是,据说这次咱们皇上这次连南狄的胡姬都请来了,就是为了给贵妃助兴。”
这里说的胡姬指的是南狄一种特殊的职业,杂耍艺人。他们个个都身怀绝技,什么举鼎、累丸、击囊、弄剑等等对他们来说不在话下,甚至还会表演一些幻术。据说南狄的胡姬若非重金一般都很少出演,看得出,宣政帝是真的看重阮贵妃,或者说是看中重整个阮家。
“真的?都说南狄胡姬脾气古怪,不好请,这次来宫里要是能远远看上一眼就好了。”
“是啊,”另一个小太监望了望东南方向,那里隐隐转来欢笑之声,“哎,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分在冷宫当差,平常连个贵人的影子都见不到,一点油水也没有,还要天天对着这些失了宠的疯女人。”
听到这话,一个太监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过去低声说:“不如我们偷偷去宴河台看看吧,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看如何?”
“这样不好吧,要是这里出了什么事,高总管还不得砍了咱们的脑袋?”另一个有些犹豫的道。
“能出什么事啊,我看这最近刚进来的白更衣也挺安分的,估计就是在等死。其他的呢,平时都挺好的,怎么可能刚好今天就出事?去吧,我看没事。”
“那,好吧。就看一会儿。”说着两人就关上宫门往宴河台那边去了。
秀容站在门口听着两个太监走远,心里有了打算。她回过头看了看榻上的白允慧,昏暗的烛光下,她侧身背对着自己,身上搭着一条辨不清是绿色还是黄色的棉被,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屋里没有任何取暖的工具,可她好似感觉不到寒冷一般,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
前些日子她绣了一个荷包,本来想给江大哥,谁知出了那档子事被赶到冷宫一时就给忘了。想着今日阮贵妃生辰,宫里的禁军侍卫当值可能会松散些,秀容寻思着找个机会把荷包给了江武然。刚好现在守门的两个太监跑去了宴河台,静安宫无人值守,是个好机会,可看着床榻上的主子,秀容又有些担心,一时坐立不安。
“想去就去吧。”蓦地,白允慧出了声。
秀容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床上的白允慧,小声说道:“主子,我……”
白允慧换了个姿势,但依旧背对着秀容说:“我知道你想去找你的那个同乡大哥,要去就快去,你这一下下闹出的动静吵得我睡不着。”
听到她这么说,秀容才向白允慧一行礼,快步跑了出去。
听到她远去的脚步声,白允慧这才转过身,望着门口,喃喃自语:“能得一相爱之人实属人生之一幸事啊……”
*
此时的宴河台灯花簇拥,积雪还未完全融化,露出的红梅亭亭玉立,白与红相呼映分外好看。后宫嫔妃们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外面寒气正浓,而这里却是热烈欢腾。上座的阮歆媛身着红梅色的雪狐锦大衣,内里是湘妃色的并蒂芙蓉百褶裙,头上挽着的随云髻里斜插着一只莺花翡翠簪,鬓角点缀着紫玉,搭配着百丝流苏,真真是“一笑百媚生,六宫无粉黛”。而坐在身旁的帝王剑眉入鬓,凤眼生威,浑身流露着琉璃一般的光彩,一潭深水般的双眸深不见底。两人坐在一起甚是般配。
阮歆媛看着眼前这一片歌舞升平,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她向着身旁的帝王,举起手里的青瓷酒杯,眼里满是爱慕柔情之意,“皇上,臣妾敬您。”
凌冽嘴角一勾,拿起桌上的酒杯,向阮歆媛一示意一饮而尽。
“贵妃姐姐真是好福气,皇上为了庆祝姐姐的生辰,连南狄的胡姬都给姐姐找来助兴,这可真是后宫的头一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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