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辆汽车撞倒了一个过马路的行人。
“有人被车撞了,快打120!”
很快,救护车来了,将伤者抬上车,箭一般地驶往医院。
当十六岁的袁圆赶到医院时,金兰已经被送到医院太平间。
“舅舅,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妈妈不是该在手术室吗?”袁圆浑身颤抖着问金元。
“圆圆,妈妈没了。”金元满脸泪痕。
“妈妈没了”四个字,像只魔手,把袁圆推向地狱深渊。原来妈妈没了的感觉,是心上插一把刀,让它再也无法继续跳动。袁圆忘了呼吸,忘了疼痛,感觉自己很轻很轻,似整个人都要飘起来,渐渐地失去知觉。
袁圆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妈妈给她做了红烧肉。
“妈妈你也吃啊!”袁圆给金兰夹了块肥瘦适中的五花肉。金兰用宠溺的眼神看她:“都是你的,慢慢吃!圆圆,以后要好好吃饭,妈妈走了。”
“妈妈,你去哪?”袁圆急了,“妈妈,带我一起去吧!”袁圆边喊边追,金兰却瞬间没了身影。
*
江城市湾月村。
“妈妈!”当袁圆醒来,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她急忙下床,家里一切依旧,只是寻遍所有房间,再无金兰身影,只有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放在梳妆台上,袁圆记得那是金兰用来记帐的。
送走金兰后,袁圆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圆圆,爸爸刚熬的粥,喝点吧!”
“你不吃不喝的,你妈知道会心疼!”袁大虎拿着一碗小米粥。
“你要是病了,如何继续上学?你妈可是一心盼着你考上大学。”
“圆圆,你妈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或者跟你说过什么?”袁大虎忍不住开始问。
母亲怎么可能给自己什么东西?自己还是个孩子,保管不都是大人的的事吗?除了去年年底告诉她,她的衣柜底下放着一本存折,叫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父亲。
见袁圆神情呆滞,双眼空洞,袁大虎叹气无奈地走了。
袁圆轻轻抚摸着笔记本,这是金兰留下的唯一遗物。睹物思人,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拍打在笔记本上,外皮是人造革,不会渗水,她还是拉起袖子小心擦拭。
心情平复一些后,她打开了第一页,上面记着1986年3月欠帐2000元。
第二页,1987年1月已还1000元。
第三页,1988年2月已还清债务。
当翻开最后一页时,袁圆明白,这是小学未毕业的母亲用自己的方式在记录家庭收入支出。十六年来,她家从负债到现在有一栋三层小楼,一辆奥拓,一个小型针刺棉厂,所有的一切跟母亲的努力密不可分。
这个本子,是不是父亲在找的东西呢?
袁圆合上本子去找袁大虎。
抬手刚要推开袁大虎的房门,里面的声音响起“向红,再等两天,圆圆回江城上学了,我马上去接你。”
“好好保养身子,争取下个月怀上。”
“我肯定急,想儿子都想十几年了!”
轰!袁圆只觉五雷轰顶。脑袋一片“嗡嗡”声,她咬破嘴唇,指甲因手攥紧而深嵌入肉。拼命忍住自己不发出声音。原来她的父亲早已背叛了母亲,而且要和别的女人生儿子!她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些话足够折磨她一辈子了。
回到房间的袁圆,像泄气的皮球,脚一软瘫倒在床边地上,摸着床沿,想借力站起来,却是徒劳,她索性放弃了挣扎。
三月的南方,常常阴雨绵绵,她躺在地上有些冷,却冷不过她的心。如果母亲的离开是天灾,那么父亲的行为就是人祸,罪魁祸首正是自己父亲!
曾经那个捧自己在手心的父亲去哪里了?
曾经那个深爱母亲的父亲又去了哪里?
接连受到的打击,让十六岁的袁圆无法承受,她歇嘶底里地叫喊,惊来了袁大虎。
袁大虎匆忙将袁圆抱上床:“圆圆,怎么了?跟爸爸说说?”边说边给袁圆掖了掖被子。
跟爸爸说说?在听到那个电话后,袁圆还有爸爸吗?她的爸爸马上就会成为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爸爸,而她,就是多余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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