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陵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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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安一路护送叶濯尘至湖湘,三天三夜马不停蹄,终于到达武陵。

    按时辰算此时此刻的叶濯尘已经开始毒发,但她仍然撑着疲惫的身躯按之前凤曲觞飞鸽传书给她的地址继续赶路。

    终于,在日落之前到达了目的地也是她少时曾和凤曲觞一起游历之处——湘江北岸洞庭西畔北湘书院。

    这北湘书院并非凤曲觞所建。很久以前,有位叫做颜垣的江湖书生途径武陵见当地很多孩子读不起书上不起学,他便留了下来创建了这简陋的书院。当时他已近不惑之年却孑然一身,到了此处方才定居成家,自凤曲觞和凤阳来到北湘书院后方才进行了第一次扩建。

    武陵之地,青山绿水蓝天;北湘书院,鸟语花香人善。

    “曲觞……”

    轻唤落音,正在题字的凤曲觞心一惊笔一滑神一回便扔下手中的笔墨夺门而出,那是他很久很久的魂牵梦萦呀!

    然而,与千百回想象中的重逢完全不一样,此刻他见到的不是记忆里那个神采飞扬的叶濯尘,而是一个俨然油尽灯枯的老妪!再见她时,她抱着一个尚且不会行走的婴孩,旁边断臂的男子正是忘名谷的刘安,他用一只独臂抱着已沉沉睡着的李净。凤曲觞见状立刻回神接过叶濯尘怀抱的孩子,这时候凤阳已闻声出来,见状接过凤曲觞怀抱中沉睡的李凊,带着刘安往进了屋,把空间就给了叶濯尘和凤曲觞。

    目送凤阳他们进屋后,叶濯尘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凤曲觞面前。

    “濯尘,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凤曲觞惊得不知所措,不好的直觉猛然蹦出头脑。

    叶濯尘并未起身,眼泪便如泉涌般迸发,“曲觞,他们找到了忘名谷,忘名谷毁了……”

    “什么?”

    这一消息如晴天霹雳般直击凤曲觞的心,他伸手扶着叶濯尘,满眼愧色,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们,对不起!”

    “不,曲觞,这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你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大家的。”凤曲觞含泪不语但仍然做些扶起叶濯尘的动作。

    叶濯尘抓着凤曲觞的手,道“曲觞,我已深中剧毒无药可医,我之所以千里迢迢的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我把这两个孩子抚养成人,李问自下山前往钱塘多硕师叔府上后便音讯全无,想必已是凶多吉少,现在除了你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找不到第二个可以相信的人了,拜托了!”叶濯尘还行了个磕头礼,凤曲觞握着叶濯尘肩膀的手不觉的颤抖。

    “好!我有生之年一定会竭尽全力护这两个孩子平安”,说罢,凤曲觞看了一眼方才孩子们进屋的方向。

    “方才你抱着的孩子也是?”叶濯尘明白凤曲觞所指,她轻轻的摇头,“是李寻大哥和洁心的独生女儿,将满周岁。”凤曲觞轻轻一笑加大力度扶起叶濯尘,叶濯尘在凤曲觞的搀扶下起身但立刻又倒了下来,幸亏凤曲觞反应及时没让她着地,只是倒在了凤曲觞的身上。

    “曲觞,曲觞……”叶濯尘握紧凤曲觞的手艰难的呼唤着,“曲觞……”

    “别说话,我帮你疗伤。”凤曲觞心急如焚,迅速伸出一只手自丹田处提气运力。

    叶濯尘猛的抓着凤曲觞的手,“没用的曲觞,没有用的,让我把想说的话说完”。

    凤曲觞心中抽痛,“好,你说,你说,我听着!”

    “她们,她们一个名净,一个名凊”,叶濯尘边说边用手指在凤曲觞手掌比划“净”“凊”二字,“净净,你一定要严苛的教导她,千万不要因为我的缘故而纵容她,但也不要束缚她,让她有多高飞多高有多远走多远,那…咳咳…”

    叶濯尘越说气越难喘息。凤曲觞一手抱着她的腰身不让她倒地,另外一只手反过来抓紧叶濯尘的手,一个劲儿点头,说他答应她,无论什么都答应她。

    叶濯尘继续道:“请你,请你善待凊凊,我的侄女,她还未满周岁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我希望你答应我,答应我护她一个健全的童年……咳咳…”

    “好好好,都好,我都答应你,说话别说了,我带你进去休息。”感受到怀中人越来越弱的脉象,凤曲觞完全六神无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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